肖氏并未見到之前姜沅甯一人發呆的模樣,所以沒有多想,笑了下,“是啊,小姑娘們就是在一處玩耍說話,才高興,阿甯跟早早最能玩到一處去了。”
說起來,她也很喜歡闫早早這姑娘,知根知底的,年歲上與自家那不成器的長子也相當,若是能聘來做長媳就太好了。
可惜了,自家兒子不成器,闫家門楣比自家還高一些,自家長子可配不上早早這姑娘。且早先聽闫家夫人露出口風,似乎有意把女兒嫁回娘家,那邊也有适齡的兒郎,這念頭她也隻冒出過一回,就趕緊掐滅了。
不說闫早早門楣高些的姑娘不敢想,想到自家兒子到如今一事無成整日遊手好閑,肖氏都不知道真要給他定個姑娘,是不是禍害了人家姑娘。
可長子到了該說親的年紀,這事勢必得操持起來。
想到這裡,肖氏就忍不住頭疼,也有些後悔早些年該狠下心掰掰長子上點進,好歹如今該說親了能拿得出手去,免得像現在到了眼前,還沒尋摸親事,自己個就先氣虛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年底偏繁忙些,女兒又病了這麼一遭,肖氏覺着隻要一想到兒子,就覺着糟心,這心頭總覺着堵着一把火似的。
她微微偏頭,面色不虞地朝身後的大丫鬟紫雲問了聲,“阿遠呢?”臭小子該不會又一睡日上三竿還沒起或者起了出去胡混去了吧?
“回夫人,公子出去了,”作為肖氏身邊的大丫鬟,紫雲很是穩重能幹,趕在肖氏要發作前,快速道,“是雲二公子來尋了公子出去。”
雲二公子,雲飛揚,乃肖氏婆母雲氏娘家侄孫,出自二房嫡次子,與姜遠晏同歲,打小便處的好。與姜遠晏無所事事不同,雲飛揚好習武,且武藝了得,如今已通過薦舉在右羽林衛皇帝外出儀仗衛隊中當差兩個月。
今日是元飛揚休職,約了姜遠晏和友人一起往西市買馬去了。
聽到是雲飛揚,肖氏的面色頓時好看起來,她還以為又是長子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喊他出去閑玩了。
隻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回頭她還得與夫君商議下,看看給長子打點個差事做着,就算是小吏也好過他整日裡遊手好閑,屆時他不去也得擰着去,不能再這般荒廢下去了。
肖氏暗暗下着決心,姜遠晏那還不知,跟雲飛揚幾個在西市挑好了一匹棕色溫順馬匹,幾個人便約着往酒樓吃酒去了。
好在,這幾個不似其他鬥雞耍蛐蛐的那些朋友,都是與雲飛揚差不離已經有了差事的,喝酒言談間,也多是當值或者朝堂上下的話題。
雲飛揚帶姜遠晏出來不光是自己個覺着這表弟總是混日子不是回事,也是得了家中長輩的提醒,讓他多帶帶姜遠晏。不消說,這自然是雲氏背後悄悄拜托娘家那邊的。
雲氏對這唯一的大孫子,也是又愛又無奈,隻能想這麼個轉圜的法子來。
雲飛揚知道姜遠晏的性子,這小子打小就是個軟硬不吃特有自己獨主意的,他認定了不想做的事,你怎麼拉他都無用。
以前還小,如今都過舞勺之年,依然遊手好閑日後待如何?
思來想去,他想試試,看能不能先引着這小子去衙門或者哪處的當個差,便故意引着話題往姜遠晏感興趣的方面去,比如大理寺和刑部比較有趣的案子。
姜遠晏愛聽說書的,經常跟幾個狗友到瓦肆裡,叫上幾個小菜聽說書的講書,又好湊熱鬧,京兆府若有稀罕事打官司的,他也糾了狗友一起湊熱鬧。
這果然很對姜遠晏的胃口,聽得津津有味,還很有見地地品評幾句,雲飛揚便朝旁邊一個同僚林大擠了下眼,林大收到,笑嘻嘻地道,“阿遠說的不錯,就是這麼個理,我看你對這破案有些興趣,不如去大理寺或者京兆府尋個差事做着。”
誰知,才還興緻勃勃的姜遠晏,登時雙手大擺幾下,“别,别,那等去處我可去不了,這稀奇古怪事聽個稀罕就好,真叫我對上,我可沒那等能耐,”他愛聽這個,就是圖個樂子消遣,誰要去衙門口裡當值,敬謝不敏。
他阿爹就在大理寺當值,要是想去,早就朝這方面努力了,他隻是聽個樂呵。
林大沒想到他這麼個反應,看模樣還挺排斥,隻能對雲飛揚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他看得出來,飛揚這表弟是個耍性子,那些什麼男子當成家立業之類對他該是沒有用,他覺着無從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