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等下!
摒棄掉鈴蘭與紫鵑聲音,伸長了耳朵正努力偷聽的姜沅甯心中猛然一動,眼皮微顫。
好似有什麼她不了解,但很重大的事情發生過!
“這都多少年數過了幾輩兒的事了。”
姜父知道姜侍郎府對他們家不喜,也不想讓他們冒頭,背地裡做些小動作打壓父親升遷,但那多年前舊事,就算記着也該是對方忌憚他們才對,畢竟他家才是正經原配一脈。
父親連母親都不願多說這些,他也含糊道,“族伯雖然跟咱們不多親,但每次見了我也都算溫和。”
“他那是做個面子樣,你隻看今日,若非得了主子們授意,下人豈敢如此輕怠我們,”後宅的态度一樣代表前院,若不然肖氏最初不會特意給姜沅甯選了那套貴氣的桃紅裙裳,就是不想讓人輕看了去,“姜芸雅那姑娘,硬是将事情往咱們阿甯頭上按,這是明擺着欺負咱們家人。尤其是賀壽那一遭,那老嬷嬷可是明确說了是族伯母的意思,聽聽她說的那話,我就來氣。”
好像她跟女兒眼皮子多淺,會上趕着巴望那什麼皇子似的,那等皇親貴族,她還避之不及,不想女兒去吃那高門大戶的苦呢。
這話說着又遠了,肖氏忙扯回來,“本來祖輩時就是侍郎府那一支不對,咱們不作計較,焉知人家不将咱們當肉中刺,一直嫌咱們這一支礙着眼。夫君别忘了,隻要咱們這一支在,侍郎府就不算得正兒八經嫡支。”
聽到這裡,姜沅甯忍不住了,感覺阿娘說的這話裡有很大的瓜啊,“為什麼呀?”
她這冷不丁地出聲,将正限于滿腹不快的肖氏吓了一跳,“哎呦,你這孩子,”再定睛看她目光清明,一點兒睡意也無得樣子,“你沒睡着啊?”
“沒有啊,”姜沅甯顧不得解釋自己就是閉眼想事,追問,“阿娘剛才說的那些我都聽到了,就是沒聽明白,莫非咱們家跟侍郎府還有仇怨?”
姜父也沒想到與妻子悄聲說這些,被女兒聽到,“沒什麼事,都過去好幾輩子了。”
他覺着那都是祖輩們的事,他跟妻子是大人,知道就知道,女兒這點年紀,就不拿那些不痛快的事叫她不快了。雖然妻子說的這些,他以前也曾懷疑過,但侍郎府那邊勢大,原配或是平妻已經是多年舊事了,如今族長也是侍郎府的姜複。
但姜沅甯正愁找不着與侍郎府避開關系,聽到這些,哪裡肯罷休,姜父越不說她越覺着裡面的事不小,想要弄個明白。
“阿爹你就說嘛,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覺着阿娘說的很有道理,咱不能指望侍郎府,他們肯定沒把咱們家當成族親,當着外人的面都誣陷我。還有大哥,他就是還沒定性,但他卻是很有擔當,是我們家往後的頂梁柱,可以依靠。”
說着說着,她腦子裡隐隐有了個不成型的想法,但現在顧不得細想,先把阿爹口中的往事挖出來才要緊。
姜父不語,明顯不想将祖輩們的恩怨延續到後代身上,尤其連他如今都覺着那些事都是過去的,但女兒磨人,加上肖氏在一旁覺着勸,“跟阿甯說說吧,不然看她急的,”到底是夫家作古了的長輩往事,她做媳婦的也得尊重夫君意見。
姜父愛重妻女,哪裡招架得住兩人,“罷罷罷,阿爹說與你聽,都是過去多少年的舊事了,阿甯你聽聽就算了。”
“好,阿爹快說,”姜沅甯身子朝前探探,迫不及待地想聽。
姜父沒有講的很仔細,隻簡單将祖輩們恩怨情況大體說了說,這也足以讓姜沅甯震驚了。
“阿甯也大了,這些事既然說了,就叫她知道個明白就是了,”肖氏今日在窩了不少的火,對侍郎府十分不滿,既然夫君都說了,那不如說個清楚叫女兒知道,往後對侍郎府那邊也有個提防。
父母兩人的話,讓姜沅甯知道了,原來,他們家這一支跟侍郎府那邊往上數三代,竟然是一個阿爹,但卻非一個阿娘。
更讓姜沅甯驚訝的是,真正按照嫡庶規矩來論,他們家才是正兒八經原配嫡出嫡支,姜侍郎府則是庶出,雖說生出侍郎府這一支的也是那姜家祖輩明媒正娶進門,是妻。但隻原配一詞,就足以将侍郎府一支的遮羞布扯下。
姜家一族不是世家,往上數到這位祖上發迹之前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就是所謂寒門子,族地也不在京城,而是太原府的偏僻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