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姜洄及冠表字,雲悔,便是林氏臨終前為其所取。
雲悔二字,不知裡面是否夾雜了林氏如雲海般後悔,悔當年嫁姜執為妻。
而姜洄中秘藥的身體到底沒能調養回來,在舅舅操持下娶妻,數年才得一子,不到中年便病逝。姜洄兒子身體也較常人孱弱些,幸,姜洄妻強韌,又有林舅舅和娘家合力撫育孩子讀書成人。
林氏弟弟也是勵志有為,姜洄這一支的血脈能延續下去,多虧有他幫扶,以及林氏族人也出了不少力,重點在太原府。
從林氏弟弟被族中養育成人,可見林氏一族重情義,在當年姜執娶平妻事發後,林家就将姜執所行廣而宣之,奈何那時的林氏族人也是鄉下村民,奈何不得遠在京城的姜執和楊家人。
後來林氏弟弟中舉,傾自己所能回報族中,建族學,指點族中子弟課業,讓林氏在太原府日漸壯大,後與林氏弟弟相輔相成。
姜執一族卻因姜執所為和林氏推波助瀾宣傳在當地名聲損壞,姜執忙于在京城鑽營,為自己謀前途,也不曾顧念姜家族中,又有楊氏嫌棄窮親戚,後來也隻将自己這一房的父母兄弟并兩個巴結他的堂兄弟家帶到京城。
所以,姜家京城這一脈皆是姜執祖父的後代,随着年代久遠,與太原府斷了聯絡,自成一脈,單起了祠堂族譜成一宗族。
因楊氏所出兩子後來每人都生了好幾個庶子女,姜洄卻隻得一子,這一子後來子嗣也艱難,慢慢幾代下來,侍郎府那邊血脈越來越多,姜父這邊卻一直一脈單傳,直到姜沅甯這一代,才多出她這個姑娘。
“知三當三,惡心死個人!”
在肖氏講到楊氏硬扒着算計姜執時,姜沅甯被膈應到,就忍不住出聲,又加了句,“一個巴掌拍不響。”
顧忌着阿爹,沒說的那麼直白,那姜執也不是個好鳥。
“咳~”姜父哪裡聽不出來,看了女兒一眼,輕咳一聲,但也沒說她。
聽到肖氏說到自家這一支子嗣艱難這些話時,姜沅甯結合所知,想法裡就代入了陰謀詭計中。
又忍不住說道:“說不定就是當年那楊氏想叫原配子這一脈斷絕,對姜洄用的秘藥裡有絕子或者子嗣艱難的成分,咱們這一支才會好幾代都一脈單傳,也就是後來隔了的代數多了,影響小了,才能多了一個我。”
既然是秘藥,什麼可能性都會存在,就如她重生的異事一般。
“阿甯,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可不好亂說,”姜父忙道。
他就是怕孩子們小,知道了這些舊事,再不慎說出不妥的話,才一直沒跟他們說這事,現在看女兒果然義憤填膺地說了這樣的話。
姜父覺着這些恩怨已經是好幾輩以上的事了,過了這麼些年,沒必要再在後代身上延續這些恩怨,況且,總歸是一個祖上。
如時下絕大多數人一樣,姜父是宗族觀念極重之人。
肖氏卻覺着女兒說的有理,或者說,知道了這些事後,她心裡也有些揣摩,隻是見夫君不樂意,這話也不過是猜測,便沒說什麼。
姜沅甯有心借着這些話題,再給侍郎府那邊上些眼藥,可惜他們這會兒到家了,這話題隻能中斷。
出去大半天,出去宴席穿戴也多隆重,肖氏便讓回院更換衣衫,又問起姜遠晏還未回府,派人去尋人歸家。
今日宴席不安順,發生了這些不快,又忽然得知祖上這許多舊事未消化完整,姜沅甯也想回院子裡好好理順下思緒,尤其是姜執、姜洄這些祖輩到底是往上數了幾輩子。
據說當時跟着侍郎府一起謀逆的旁支都是姜氏五服内,現在聽完父母的話,便覺着這些旁支該多是在五服之内,五服邊上的也有一家參與了,才叫聖上這般遷怒全族。
回到湘院,不用她吩咐什麼,自有丫鬟們小心服侍着避開手上傷的位置梳洗換衣。
肖嬷嬷指揮着小丫鬟将換下來的衣裳拿到浣衣處,将外出帶的小物件歸攏整理收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