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甯是我帶來,我護着的人,一直跟我在一處,我不信你沒看到,偏你還要用馬球打她,那不就等于是打我嗎?我當時可就是走在阿甯前面,你真要打馬球厲害,還能輸了比賽,就不怕那球打到我頭上?”
廣甯縣主掃了面色姜靜雅一眼,雖然沒指名道姓說,但誰都聽得出來,“挑撥是非,可真是能耐。”
崔九更是不客氣道,“當時咱們幾個可都走在一起,這馬場裡來往的非富即貴,你們也敢砸馬球,是不将大家放在眼中嗎?剛才差一點兒就傷到我八姐姐了,你們當我們崔家女是空氣不成?”
崔九這話一說,四周的人看她們眼色更不對了,就是說萬一呢?萬一王六失了準頭,誰知道會砸到誰?
看那倒黴被砸到肩膀的就知道了。
姜靜雅面色刷白,她當時根本沒想這麼多,就是才輸了比賽,心裡不順,跟王六兩人說了兩句,王六便動手了。
她知道王六有時候口無遮攔,更沒想到她這個時候用到自己身上,這麼輕易地就把自己主動交代出來,面對人群的指指點點,難堪地咬住嘴唇。
卻忍住了沒有說一句話,心中對姜沅甯更厭惡起來。
若不是他們家鬧騰,說他們家才是原配嫡出什麼,大姐姐又怎會被太子姐夫責怪,連帶着她太子妃胞妹的身份都沒以前那樣高貴了。
都要死絕了的破落戶,好生呆着不行,為何非要跳出來揭穿幾十年之前的舊事。若不是祖父和父親他們不讓他們找姜沅甯家的麻煩,她也不會跟王六添油加醋地說了,叫她幫自己出氣了。
今日竟然遇到,她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當時就撺掇着王六裝作手滑将馬球朝姜沅甯打過去。
可惜,預料中姜沅甯被打的場景沒看到,她居然在關鍵時候矮了身子,王六還把自己說了出來……
現在廣甯縣主和崔家姑娘都在質問她們,那可不是姜沅甯家小門小戶不起眼,姜靜雅太知道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了,面色更蒼白。
姜芸雅見姜靜雅還算穩得住,面色好看了一點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當時她沒反應過來,王六的馬球就打了出去,但也聽到了姜靜雅跟王六嘀咕姜沅甯那賤人居然來馬場的話,隻想罵兩人都沒腦子。
就算找姜沅甯的麻煩,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尋個沒人看到的地方和機會出口氣就是了。就跟那次祖母壽宴她悄悄推了姜沅甯一把似的,誰看到了,誰能作證?姜沅甯就算知道是自己,不還得憋着忍着。
此時,姜芸雅看着被廣甯縣主維護穿着一身上好騎馬裝的姜沅甯,尤其是那衣服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也差點沒忍住露出嫉妒神色。
從小,她就讨厭明明什麼都不如她高貴,偏模樣長得卻好看,還穿的比自己還要好的姜沅甯,一個破落戶家的也比她這族長家孫女出挑,叫她如何順眼?
小時候那次,她記得正好是她跟姜靜雅為了搶一個蝴蝶金钗,她看中了卻叫姜靜雅得了去,很快見到過年來家裡拜年的姜沅甯,頭上居然插了一支差不多的,衣裳穿的比她還華美。
姜靜雅仗着是長房女,自己是二房被壓一頭,她搶不過,一個旁支不知名的破落戶家的,她還能忍,當時就将姜沅甯從後面推倒,拔了她的钗子丢到青石闆上摔了。
後來,雖然肖氏沒敢計較,但母親卻将她好一通訓斥,後來她便慢慢學會了柔弱示人,背後算計回來。
她跟姜靜雅自小不對付,長大後就更看不上姜靜雅了,但這個蠢貨,自從堂姐做了繼太子妃後,在她面前越發趾高氣昂,所以她才刻意接近成雅縣主,利用她壓制住姜靜雅。
年前,姜靜雅跟王六走的親近,她也沒當回事,可沒想到這兩人簡直是蠢到一處了。
好在,她還知道現在多說錯更多,隻希望王六能有些腦子,盡快息事甯人,鬧越大越不好收場。
她本想找成雅縣主幫忙,可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明明方才說要去趟恭房,就算胳膊傷了,有下人服侍也不該這樣慢,莫非不是小解。
姜芸雅從沒想到過成雅縣主也有慫的時候,也就不知道方才成雅縣主去了趟恭房,回來得知王六和姜靜雅居然跟廣甯縣主和崔瑤華對上了,很快就帶了下人溜走了。
單是崔家姑娘,她也無所謂,但棘手的人是廣甯縣主,這可真是别說招惹,就是沾點邊找茬都不行的。
上回珍寶閣那一次,回府後,父親朝她大發雷霆,差點拿往平時抽小哥的藤條打她,幸好母親及時趕到阻止,但也被罰跪祠堂三日。
本還要禁足她的,兄長們和母親幫着她說話,過兩天宗室又有宴會,母親帶她去參加,沒想到被撞倒摔斷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