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姜沅甯正覺着差不多月事幹淨了,天熱覺着悶氣,将月事帶撤了,誰知她覺着又來了,趕忙叫丫鬟放下簾子,弄好遮擋,墊上月事帶,換了幹淨的褲子。
髒了的裡褲最好及時清洗幹淨,雖然不用她動手,但一直放在馬車裡也不得勁,正好車隊這會兒也打算停下給馬兒喂料飲水,附近不遠處便有溪流,正正好适合。
姜沅甯估摸着這大概就是最後那一點兒了,心情也變的很好,雖然不能下水,便站在水岸邊上,見溪流裡有不少河蝦,起了心思,叫人來撈。
肖氏正好吩咐下人去上遊取水,見到了提醒她,“莫往前去了,小心弄濕了身上。”
昨天路上下雨,阿遠非得雨中乘馬,說是暢快,結果受了涼,現在在馬車内躺着。
“知道了,”姜沅甯看到有下人過來洗涮,叫他們往下遊去,免得弄髒了溪水,河蝦沒法吃了。
許是時下生态好,他們一路上出來遇到的河水溪流,水質都很好,裡面的水産也很豐盛,尤其河蝦居多。
問了肖氏,才知道并不是時下的人不愛吃河蝦這些河産,有錢人家犯不着自己來打撈,普通百姓尤其日子不好過的,這河鮮也不當餓,且腥氣大需要大油,吃着更不合算。
昨晚才下了雨,岸邊濕滑,她也沒敢靠溪邊太近,看着下人在那堵了石塊用網子撈,夾雜着水草的小河蝦很是鮮活。
正看的起勁,忽然看到溪流對面冒出一條綠油油的蛇,吓得她尖叫一聲,轉身就往後跑“我滴個娘啊~~有蛇~~”
肖庭昱就在她後面幾步處站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姜沅甯抓住了胳膊,整個人藏在他身後發抖。
姜沅甯此時已經很努力控制自己了,若眼前的是自家大哥,她就要跳到他背上了。
好在有肖庭昱這高個擋着,她覺着安全了許多,最起碼看不到那玩意兒了。
“沒事,過不來,”肖庭昱才知道她這麼怕蛇,忙安慰道。
映春本來跟在她身邊,沒看到對面的蛇,倒是被姜沅甯吓了一跳,趕緊過來,“姑娘沒事吧?”
有事,姜沅甯覺着自己的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映春一走過來,就趕忙抱住她,“吓死我了,那玩意兒滲死人了。”
“沒事了,姑娘,”映春忙輕撫她的背安慰。
“走,快回去,不在這邊了,”别說是這邊了,就是溪水河流,近期她都不想靠近了,省的想起方才看到的那東西,太滲人了,怎麼會有這種吓人的生物種呢?
她現在腦子都不敢回想,但越是害怕,方才看到的就越在眼前晃悠,腿軟的邁不開步子,全身無力。
“姑娘,”映春承受不住重量,身子晃了晃,就要摔倒。
肖庭昱在一旁,忙伸手去撐住姜沅甯的手臂,有了他的支撐,映春穩住了身子,松了口氣。
差點,她跟姑娘就摔倒了,感激地望向肖庭昱,“表公子,麻煩您扶着點姑娘,我叫人來背姑娘。”
姑娘吓得不輕,從這邊回車隊可有一段路程,她打算讓人回去找兩個粗使婆子來,将姑娘背回去。
隻是姜沅甯現在靠着她,走不開,正在這時,在附近的雲氏聽到孫女驚慌尖叫的聲音,趕忙走過來,見姜沅甯臉色蒼白地靠着映春,急走幾步,後面丫鬟忙伸手扶住她,“阿甯,這是怎麼了?”
“姑娘瞧見一條蛇……”
映春一提起這個字,姜沅甯身子就一哆嗦,更站不穩了,委屈地朝雲氏方向軟軟地擡胳膊,“祖母,吓死我了,快走,走。”
雲氏忙伸手去接她,映春卻不敢撒手,“姑娘您慢些,老夫人可經不住,”幸好表公子沒撒手,撐着另一邊。
不然,映春真怕姑娘将老夫人撲倒了。
“阿甯不怕啊,不怕,”原來是看到蛇了,難怪孫女吓成這樣,雲氏摟着她安慰,見她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她身邊也沒帶個婆子過來,叫人過來還得些時間,索性對肖庭昱道,“阿昱啊,阿甯吓得走不動道,要不你背他回去,一直在這邊呆着她更害怕。”
肖庭昱是顧忌男女大防,但更怕姜沅甯排斥他,才隻用手托住她的胳膊肘支撐,雲氏這樣說,他便有些猶疑地看向姜沅甯。
見姜沅甯微微閉着眼,面色蒼白,聽了雲氏的話,朝他看了一眼,沒有應聲,一時弄不清她是不是願意。
雲氏卻以為他守禮,不好直接與孫女肢體接觸,恐對孫女名聲不好,但她可不在乎,又不是肌膚之親,損什麼名節不名節。肖庭昱是兄長,眼下又不是尋常時候,直接道:“阿昱不用顧忌,你們是兄妹,此處也沒有旁人。”
肖庭昱便點了點頭,“好,”反正他背着表妹,她在後面看不到自己的臉,想來不會很不喜。
姜沅甯現在腦子裡全是那可怖的蛇模樣,方才也沒留意他們的話,雲氏和映春扶着她往肖庭昱背上去時,她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