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散了場,他心中那股氣還是沒有發作出來,心想着,還不如直接打一架呢。
李源扭頭往外走,在籃球架下翻找書包,拿完東西後,随意往鐵絲網那邊看了一眼。
下一秒,皺了皺眉。
那不是李婉?
又腆着臉過來找蔣讓?
這還是那個在家裡傲天傲地被寵壞的公主嗎?
李源嗤笑一聲,當沒看見,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
蔣讓看着對面女生遞過來的水,以及那道黏糊的目光,心裡的耐心逐漸耗盡。
“抱歉,我以為我今天說的很清楚了。”
李婉表情僵住,把手收了回來。
蔣讓沒再看她,拿起書包挎在肩上,像是察覺到什麼,視線轉向籃球場外。
溫禮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蔣讓嘴角揚起一抹笑,喊了聲:“木子。”
男生臉上的神情近乎溫柔,李婉不由得一愣,她順着蔣讓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女生。
是那個溫禮的女生。
她的名字經常跟蔣讓放一起被人提起,誰都知道他們關系好。
李婉看不出那女生有什麼特别的,頂多有張看得過去的臉而已。但是論顔值,她認為自己比溫禮更勝一籌。
在他喊了女生的名字後,目光沒有再偏過來半分,仿佛跟她無話可說,直接越過她往外走。
李婉站在原地,臉色微白,手指掐進肉裡,死死盯着那個背影。
直到蔣讓走出去很遠,那道背影逐漸模糊,她才咬了咬唇,挺直脖子轉身。
溫禮看着蔣讓走近,眼睛卻往李婉離開的方向瞅:“你怎麼還沒走呀?”
問完才覺得這是一句廢話,她不是早就知道他在打球嗎?
蔣讓把手中的校服扔到她懷裡,擡手抓了抓頭發,果然沒回答她這個問題。
“有沒有水?”
聲音有些沙啞。
溫禮抱着他的衣服,目光無意間又瞥向别處,打趣道:“不是有人給你送水?幹嘛找我要?”
蔣讓欺身逼近,要笑不笑的:“因為你欠我的。”
“我什麼時候欠你的?”
“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
溫禮噎了下。
昨天她還在他家蹭了一頓飯呢,可不就是欠他的。
見她不說話,蔣讓笑問:“今天那瓶酸奶不是給我的?”
溫禮眨眨眼,面不改色道:“我喝兩瓶不行嗎?”
“行,但是有個問題。”
“什麼?”
蔣讓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不喜歡白桃味。”
确實。
白桃味是蔣讓喜歡的。
溫禮輕哼一聲,不情願地從包裡拿出那瓶酸奶,遞給他:“呐,算你眼尖。”
“謝了。”蔣讓挑眉,接過來喝了幾口。
酸奶不解渴,但是他嗓子難受,迫切想喝點東西緩解一下。
很清淡的桃子味,微甜。
兩人站在籃球場入口說話,引得附近的女生紛紛投來打探的目光。李婉早就走遠了,溫禮看過去的時候,隻能看到她驕傲挺直的背影。
溫禮收回視線,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頭,看到了馮子敬那張黝黑的臉。
運動後,他那張臉又黑又紅,愈發将他身上那股憨厚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緻。
“木子,為什麼我沒有酸奶?”馮子敬闆起臉,語氣不滿,“你也太偏心了吧!”
溫禮偷偷瞥了一眼蔣讓。
他勾唇輕笑,表情愉悅。
溫禮睜眼說瞎話:“因為我欠他錢,拿酸奶抵債呢。”
馮子敬一臉震驚的樣子,當真信了她的胡話,頓時鄙夷地看着蔣讓。
“讓哥,你也太小家子氣了,這點小錢還要木子還。”
他頭腦簡單,想着能用酸奶抵債,肯定沒多少錢。
溫禮贊同地點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
夕陽徹底沒入地平線,霞光染紅了半邊天。
蔣讓也不解釋,幹脆順着他們的話說:“對,我小氣。”
溫禮狡黠地笑着,下一秒就被蔣讓揪了一下臉,又輕又快,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收回了手。
“蔣讓!”
叫全名就是生氣了。
果不其然,女生吼完後,立馬踮起腳尖想要來揪他的臉,蔣讓敏捷地躲開,站在不遠的地方笑容放肆。
“不是說欠我錢。”蔣讓戲谑道,“我收債呢。”
溫禮:“……”
你大爺。
馮子敬:“……”
你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