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笙默默放下魚竿,在郦月忍笑的眼神中一步三頓地走向自家哥哥。
——
海面從不是風平浪靜,永不停歇的波浪此起彼伏,船身也随之緩緩晃動。
欄杆邊,衆人饒有興緻地排排坐。
郦月左邊坐着被釋放回來的平笙,右邊坐着成倚山。
男人身影就在身側,郦月目不斜視,将魚竿甩向海面,聽從教練的傳授,手中不定時地抖動幾下,力求能有笨魚上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的魚鈎都曾釣上來過魚,除了郦月。
其中釣得最多的竟然是周桃,矜持羞澀的小姑娘抿唇輕笑,對着身邊的宋緻說道:“還挺簡單的嘛!”
海風将那句話吹來,毫無阻礙地傳進郦月的耳朵裡。
“......”
郦月看看那邊滿載而歸的樣子,又看看自己腳邊空無一物的水桶,陷入沉默。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魚竿,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不一樣來。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能釣上來,隻有她,一條都沒有!
海風襲來,吹亂她的長發,将郁悶的小臉掩蓋了半張。
恍惚間,聽到身邊男人一聲輕笑。
在這個時候,這聲笑簡直是捅了馬蜂窩。
郦月倏地轉頭,直直盯着成倚山,一言不發。
成倚山不緊不慢地轉動着手中的漁線輪盤,懶散笑道:“魚躲着你有什麼辦法,它不吃餌總不能硬讓它吃吧?”
郦月還是盯着他,沒說話。
成倚山轉頭看向郦月,女孩清淩的眼中顯現着一層憋悶和不解,還有一點被他嘲笑的氣憤。
海風很大,伴着海浪翻騰的聲音充斥着耳朵。
成倚山俯身靠近,輕聲帶笑:“那我幫你釣?”
郦月定定看他片刻,毫不猶豫地轉頭,目視海面專注看着自己的魚鈎。
釣魚罷了,作弊不可取,不吃嗟來之食!
成倚山悶笑出聲,随手又甩上一條魚。
海面澄澈透明,入目的深藍猶如果凍一般,令人心曠神怡,有幾條不同顔色的魚從面前遊過,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有一條笨魚上鈎了。
隔着深邃的海面,郦月看不清釣上來的是什麼魚,隻是手裡差點脫手的魚竿告訴她這是一條大魚!
郦月左手緊緊握着魚竿,右手用盡全力地轉動漁線轉盤,生怕這條魚跑了。
魚兒在水裡撲騰掙紮出浪花,順着漁線傳來的力道實在太大,郦月用力得臉都要紅了。
突然右邊伸來一隻手,骨節分明的大掌握着郦月的魚竿,另一隻手按在轉盤上,等郦月的手退開後開始有條不紊地轉動轉盤收回漁線。
方才在郦月手中不聽使喚的魚竿,此刻在男人有力的大掌中顯得如此輕巧,毫不費力地就将漁線收縮完畢,挂在魚鈎上的魚也随之浮出水面。
金身白肚的魚猶自在空中撲騰,碩大的魚身展示着矯健的力量,确實是一條大魚。
成倚山拿下魚鈎,将魚放到郦月腳邊的桶裡,低聲說着:“不幫你釣,幫你收總可以吧?”
郦月釣上了魚,又開心起來,笑盈盈地看着成倚山,“謝謝你呀。”
男人輕哼一聲,無可奈何的應她:“不客氣。”
郦月心滿意足地看着自己桶中的魚,美滋滋地欣賞着。
忽然手邊被人碰了一下,成倚山對着她擡手指了指遠處的海面,聲色淡然,“那邊有鲸魚。”
熾烈陽光毫無阻擋地灑在海面,如碎金在波瀾中起伏,湛藍水色與天際融為一體,遠處有鲸魚排着隊列朝着這邊跳躍而來,穿梭在海面肆意地遊玩。
鲸魚們似乎不害怕船隻,跳躍到船隻周邊,圍着船隻噗噗噴水,時不時發出歡快的鳴響。
海面波瀾壯闊,一望無際,它們遊行其中,如此恣意。
郦月看得入神,直到鲸魚離去才回過神,看着遠方波瀾漸小的海面,開懷地笑。
“它們很快樂,是吧?”郦月轉頭看向成倚山,好似想從他那裡得到認同。
成倚山颔首,不容置疑地說:“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