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的姐姐,不刺激嗎?”應湉笑着說。
笑得挺甜,施漾給出自己中肯的評價:“一般。”
他拿起手機,掃二維碼。滴一聲,發送好友申請。正要把應湉的手機還回去,她常亮的手機屏幕上端彈出一條消息,是一串文字。
[趙予溪:我靠這男模極品!能摸腹肌!下次帶你……]
後面的文字被系統自動隐藏了。
“……”
施漾眉心一跳。
他是不是遇到拉皮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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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漾這人,很百無禁忌,從來不講原則、底線這種東西。
像那種站在懸崖邊随時可能掉下去的人,你以為你稍微激他一下,他就會觸碰某些紅線,墜入深淵,偏偏他壓根不會。他是懸在所有界線之上的存在,看似混沌,實則危險又清醒得很。
别人寫小作文罵他,他都能笑着點點頭,說你這段文字有七個錯别字,然後點個贊,表示已閱。意思是我确實看到你的意見了,但我也确實沒把你放在眼裡。
應與峥煩就煩在這兒。
都是外高的,這人處處壓他一頭。從外到内,從學習到愛好,都在他之上。就連籃球也是,高二那場球賽簡直是奇恥大辱,直接把他釘在恥辱柱上了。别人還老愛拿他和施漾作比較,就像是對标的競品,什麼都比。
他看不慣施漾,但施漾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包括他。
“昨晚施漾怎麼沒來網吧,我還說他也來的話,巅峰賽不是問題,他玩什麼都賊牛。”手機裡,傳來朋友的聲音。
應與峥坐在客廳裡,打遊戲開麥,聲音外放。他不悅的啧了一聲:“怎麼什麼都能扯到施漾。”
“哦對,我聽頭子他們說,施漾估分七百一。”
“我靠,多少?!”應與峥原本歪在沙發上,這下坐直了。
雖然知道施漾成績好,是上頂尖學府的料,但沒想到人家高考真能考出這麼高的分數。他玩也玩了,有時候上課實在熬不住也睡覺。看起來是個情場浪子,绯聞層出不窮,别人嘴裡的玩咖一個,怎麼還真讓他給學進去了。
“七百一。”手機裡重複一遍,緊接着吐槽,“我真搞不懂,你一個藝術生,跟人家比成績幹嘛,都不是一個賽道的,有意思嗎?他就是長得比你帥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應與峥心想,就是因為之前一個賽道的他賽不過,發現自己有那麼點藝術天賦,才轉去學藝術的,不然他哪能在畫室裡坐得住。
嘴上撇了下,對他最後那句話不滿意:“你他媽誰朋友。”
“誰朋友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啊,良心會痛。”
“……”
應湉睡醒了,從卧室出來,就聽見什麼長得帥之類的話。她沒在意,徑直去開放式廚房,在自動飲水機跟前倒水喝。
想起昨晚趙予溪給她發的消息被施漾看到了,她整個人就有種想死了算了的喪感,以至于從加了微信那一刻到現在,她一條消息都沒有發過。
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她坐在島台前,大腦放空,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水。
背後是應與峥本人和手機裡發出來的噪音,他抽空關心了一下親姐的狀況。
“睡醒了?”應與峥意思了一下,傳達親媽的指令,“媽讓咱們去超市買番茄。”
應湉聞言敲敲手機,跟媽媽确認了一下,然後喝一口溫水,淡聲道:“是讓你。”
她強調,“你一個人。”
應與峥再次為自己的家庭地位感到可悲,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那玩意兒我不會挑。”
“番茄有什麼可挑的,你看哪個順眼就買回來。”應湉喝完水,從冰箱裡抱出來半個西瓜。
應與峥瞥見,詫異道:“你沒事兒吧,一大早起來吃冰西瓜,胃不要了?”
應湉面無表情,舉着勺子,咕呲一下插進西瓜果肉:“我現在是挺想死。”
應與峥:“……?”
誰又惹到這個祖宗了。
他默默往沙發另一頭挪了點,生怕殃及到自己。
手機裡,再次傳來朋友的聲音:“峥兒啊,我真覺得男人要大度點,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十八歲的成年人别這麼幼稚。施漾這人也沒什麼不好,就是拽了點,當朋友還挺有面兒。”
聽見施漾的名字,坐在島台前的應湉莫名打直了後背,豎起耳朵聽。
應與峥嚷嚷:“他比我大,他怎麼不大度點兒?”
朋友:“他大度啊,都沒跟你計較。”
應與峥:“……”
手機裡傳來victory的聲音,他起身把運動褲往上扯了點,“懶得跟你說,買番茄去了。”
轉頭叮囑應湉,“别給陌生人開門嗷。”
“……”
應湉瞥他一眼,嘴裡的西瓜咬得嘎嘣脆。
關門聲響起,随即,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響了聲,她慢悠悠垂眼。
看到“施漾”兩個字的時候,心頭一顫,吓得西瓜沒拿穩,險些脫手砸在桌上。
果然念叨不得,怕什麼來什麼,擔心什麼出現什麼。
穩了穩心神,她放下西瓜,扯紙巾擦擦手。把散亂的頭發梳理了一下,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顯得特别虔誠。
伸手點開那條消息。
[施漾(目測180+):打算什麼時候約我,提前說]
應湉不解,回複他:[你很忙嗎?]
[施漾(目測180+):給我點兒準備時間,怪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