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塵埃落定,王冠終于找到了它的主人。
宴逐青說有市無價,确實如此。
梁硯商沒什麼情緒地應他,“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膚淺。”
“……”宴逐青難以置信,“不是,喻京奈真的什麼都沒和你表示?”
“表示什麼?”梁硯商皺眉,“宴逐青,你對王冠動手腳了?”
“诶诶诶!我哪兒敢啊。”宴逐青連忙否認,不過話中的輕佻意思不變,“我隻是在裡面加了點小驚喜。”
這話一聽就知道沒好事兒,梁硯商有點頭疼,閉眼捏了捏眉心,“你幹什麼了。”
宴逐青爽快道:“等着,發你。”
十秒後,梁硯商收到了那張塞在保險箱裡的卡片照片,也自然看到了上面那句話。
一時間,思緒好像理清了大半。
也難怪喻京奈沒給他好臉色了,遇見個這般舉止輕浮表裡不一的丈夫,是個人也得有點脾氣。
然而,電話那頭的人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闖了禍,興沖沖地問:“怎麼樣怎麼樣,你這悶葫蘆一個,對着人小姑娘指定說不出什麼好聽話來,多虧兄弟我幫忙了吧。”
一向毫無情緒波動的梁硯商此刻終于有了些起伏。
男人語氣生冷,能聽得出不悅。
“拜你所賜,更招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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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喻京奈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不同地方來回奔波,統共沒睡幾個小時。
回來的路上又安靜得很,喻京奈的眼皮子早就打了好幾場架。剛進門,喻京奈倒頭就歪在客廳沙發上。原本隻是發懶想暫時休息一下,誰知放松下來後困意來得快,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喻京奈是被腹部一陣絞痛痛醒的,睜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落地窗外透進來的皎白光線讓她勉強能看得見屋内擺設。
腹部的痛感越發清晰,讓喻京奈的困意也消散了不少。
她摸着黑從沙發縫裡找到手機,屏幕光線刺進眼睛裡,讓喻京奈眼睛發酸。她忍着痛努力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竟一覺睡到了淩晨。
熟悉的絞痛感讓她警鈴大作,喻京奈強撐着爬起來去了洗手間,果然例假到訪。
最近這段時間忙暈了頭,讓她連生理期都忘了。
喻京奈忍着腹痛洗漱了一番,好不容易從洗手間出來去沙發上拿手機,手指剛碰到靠墊,整個人又順勢躺了下去。
沙發柔軟寬大,喻京奈蜷縮着窩進角落裡,一番動作,已讓她額頭滲出薄汗。
硬挺了會兒,痛感隻增不減,甚至刺激她的胃部,引來一陣陣痙攣。
這裡什麼藥都沒有,喻京奈想找個外賣買藥,卻發現離公寓最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時藥房近期歇業,而另一家距離過遠,别說大半夜找騎手不容易,就說這長達一個小時的配送時間,喻京奈或許還要顧慮下自己來不及施救的可能。
無法,喻京奈隻能打開手機通訊錄搖人。
第一個撥過去的對象是溫淙也,意料之内的無人接聽。淩晨一兩點的時間,夜貓子都要開始進入夢鄉了。以她對溫淙也的了解,她要是睡熟了,有人在她邊上跳秧歌都不一定能叫得醒。
喻京奈的手指在喻京熹的頭像邊停了停,終究還是放棄大晚上騷擾她的念頭。
平常集團的事有多累人喻京奈不是不知道,中午陪她過完生日,下午喻京熹就緊趕慢趕回了公司。難得的睡眠時間,喻京奈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打過去實在不地道。
她又把自己往角落中蜷縮了一些,繼續往下滑消息欄。
就在這時,喻京奈腦子裡突然晃過個人名。
有點離譜,但也最合理。
身為她的新婚丈夫,大半夜給她送個藥不過分吧?
不是一口一個寶寶叫得親昵嗎,不是熱情地邀請她同居嗎,梁硯商表現的機會來了。
雖然這樣想着,但真正撥過去的時候,喻京奈有些沒底。
寂靜夜色中,嘟聲綿長又分外清晰,貼着喻京奈耳廓緩緩淌入。可惜,連着幾聲都沒反應。或許是不會接了,喻京奈隐隐有挂斷的想法。
然而這念頭剛冒出來,聽筒内的嘟聲突然停下,緊跟着,是低沉的男聲。
“喂。”
應是剛從睡夢中被喚醒,梁硯商嗓音微微喑啞。
忽一聽到人聲,喻京奈遲鈍了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通電話的目的。
“梁硯商。”喻京奈低聲叫他的名字,詢問道:“你現在有空嗎?”
幾乎是在喻京奈問話落下的後一秒,對面的聲音緊跟着響起。
“有空。”男人的嗓音疲倦,呼吸聲順着聽筒一起傳過來,夜色黏稠沉悶,把每一個字都添了幾分重量。
似乎是沒有思考的作答,快到喻京奈都愣了下,條件反射問:“你都不問我大半夜找你做什麼嗎。”
對面沉默了兩秒,再次開口,“既然找上我,想必是在我能解決的範圍内。”
“若是能幫你解決,那我當然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