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遲疑了幾秒鐘,突然爆發出噗嗤一道笑聲,“怎麼,喻家小祖宗說你發面啊。”
“……”
宴逐青笑得更大聲,揶揄的意思很濃,“不能啊,您這玉樹臨風,風流倜傥的,往人堆兒裡一站别的都黯然失色了。”
“……”
前面鋪墊得越長,後面挖的坑越大。
果然,宴逐青努力憋笑,語重心長吐出一句,“我聽說喻京奈年紀不大吧。”
“……”
“硯商,人有的時候還是要服老。”
“……”
“嘟——嘟——嘟——”
電話終止。
宴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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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連着陰雨,終于又趕上大晴天。瑞庭酒店花園絡繹不絕,燈光旖旎的派對上音樂和尖叫肆起,奇形怪狀的泳池玩具給深色泳池多了幾分斑斓。
喻京奈抱着半顆西瓜坐在環形沙發上,時不時有人過來搭讪,不過見喻京奈明顯沒有多熱絡,說了兩句便又悻悻離去。
她心不在焉,腦子裡想的事有點多。
和梁硯商結婚突然,目前兩家人還沒商量好公開的時間,畢竟要征求他們夫妻的意見,不能擅作主張。婚禮馬上要開始籌備,想來也會是個大工程。
喻京奈和梁硯商的交流不算多,壓根兒沒提到過公開和婚禮的事。
某種程度上,梁硯商對此好像是有點無所謂,喻京奈便更不可能上趕着去問。兩個大家族的聯合不是小事,公開能帶來多大的效益可以預見。
用腳趾想想都知道到婚禮前需要操心的事不少,喻京奈提前感覺累了。
就這樣發呆了沒一會兒,溫淙也和姜願已經玩了圈回來,坐到喻京奈身邊。
“不是說今天不來嗎,怎麼突然變卦了。”溫淙也拿過桌上的瑪格麗特喝了口,又轉頭看姜願,“你們兩個神神叨叨的背着我盤算什麼呢?”
姜願聳聳肩,“問奈奈咯,我看熱鬧的。”
這兩年溫淙也和喻京奈聯系不少,也通過她認識了姜願,知道這倆人一起回京市開工作室,更是有事沒事就過去“拜訪”一下。
“少賣關子了,到底什麼情況啊。”溫淙也的手指點着下巴,“給點預告呗。”
聞聲,喻京奈挖了最後一口西瓜吃下去,擡頭朝不遠處尋覓的那個身影看了眼,“喏。”
兩人尋着看向中島,就見方卓頂着個八百年沒洗過的油頭四處晃蕩。他眼睛小,還喜歡滴溜溜地盯着人看,顯得賊眉鼠眼。
“誰又找了他來,上次就被他溜進來了。”溫淙也皺眉,“怎麼陰魂不散。”
話音剛落,喻京奈便接下了話,“我啊。”
“?”溫淙也回頭看喻京奈,剛要說什麼,突然反應過來,“難怪你前幾天莫名其妙問我方卓的事,你要整的倒黴蛋就是他?”
方家是做房地産的,有點家底,四五年前才移居來了京市。
但方卓是個不成器的,别的沒繼承,留下的隻有他爹的銅臭氣和爹味兒。不過仗着家底殷實,也有那麼幾個纨绔同他交好。
“我才懶得幹這事兒,隻是他不老實,得讓他吃點教訓。”喻京奈朝姜願眨了眨眼。
後者無奈搖搖頭,“什麼倒黴蛋,純純一個猥.瑣男。”
“聊什麼呢。”突然有人打斷他們的閑聊,來人自來熟,直接就坐到了喻京奈邊上。
蔣則臨穿着件咖啡色的襯衫,領口解了兩顆扣子,再穩重的顔色配上他那張風騷的臉都得變得輕佻。
“什麼猥.瑣男?”蔣則臨放下手裡的酒,面色警覺,“奈奈,有不長眼的找你晦氣了?”
說着說着,把自己說生氣了,眼看上半身就要張牙舞爪起來,“誰膽子這麼大,我——”
“蔣則臨。”喻京奈手背輕輕碰了他的手臂攔了下,“少大驚小怪,你可别壞我事兒啊。”
“奈奈,我——”聽着喻京奈的話,蔣則臨的脾氣瞬間軟了,不過還沒等他表露一番真情,有位不速之客闖入他們之間。
方卓今天明顯能看出來是捯饬了一番的,腰帶勒緊了不少。
見着喻京奈朝自己看過來,方卓内心竊喜。不久前在馥滿樓被這小姑娘擺了一道,倒是他大意了。
不過女人嘛,他最了解不過了。
喻京奈出身金貴有點脾氣也正常,太好拿捏的女人還不對他的口味呢。
這喻二小姐年紀小,他不和她計較。這不,他想方設法找來了喻京奈工作室的聯系方式,每天抽點時間和她聊聊,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會拿腔,連消息都不回幾條。
有個性,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不過他想過了,這喻京奈閱曆少,難免膽大。
再說了,一個女人能成什麼事兒?就捏她那破泥巴啊,她那些破泥巴能蓋大樓房,建大别墅嗎?
也是他大度,不計前嫌照顧她生意。這不,也就三言兩語的功夫還不是乖乖給他親自送茶具。
小女孩,好忽悠得很,給點甜棗就能死心塌地。
雖然她喻家是大家族,但他方家也不差啊。
老話說得好,後來者居上。
這樣想着,方卓看着喻京奈道:“喻小姐,不知您要給我的東西在?”
故意拉長的尾音讓他顯得更滑稽,也不把話說明白,好像喻京奈同他很熟一樣。
蔣則臨反應過來剛才她們幾個聊天中出現的人是誰,當即就要發火,被對面溫淙也一個瞪眼攔住,看一眼喻京奈,隻能壓下來。
相比之下,喻京奈倒是顯得大方不少。
“喔,差點忘了。”喻京奈也沒站起來,探出身體朝不遠處的服務生招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