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喻京奈搬來南山郡那天,就知道梁硯商專門找了個管家阿姨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她性格随和,同喻京奈相處得很來。南山郡太大,除此之外還有負責清掃和園林修剪的人,隻不過比較少在别墅裡出現。
餐廳裡隻有等待喻京奈下樓的薛雲,見着她出現在門口,忙笑着張羅着,“喻小姐您醒了啊,我還以為您要睡過了呢。”薛雲趕忙擺出來碗筷,“先生說要讓您多睡會兒,不必這麼快叫醒您,我就沒敢敲門。”
聞言,喻京奈一愣,“梁硯商?”
“是啊。”薛雲給喻京奈倒了杯牛奶,“先生說您最近工作忙,還專門讓我給您準備點補氣血的,交代了不少呢。”
薛雲笑得意味深長,顯然是不知道屋檐下這對夫妻其實并不相熟。
聽着薛雲的話,喻京奈有些驚訝,腦海裡不由回想起前一晚的事。
因着梁硯商晚上那句不柔軟的“質問”,喻京奈到底是有了點小脾氣。
不知是幾點的時候,她朦胧間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的梁硯商,困意模糊,氣性也是模糊的。
想着梁硯商竟然嚣張到這個地步了,夢裡也要闖進來。行,他不是傲慢嗎,那就挫挫他的銳氣。這樣想着,直接就是一腳。
後來的事喻京奈也記不清楚,隻依稀有些夢境的畫面碎片。
她變成了一隻小企鵝,壞人抓住她的腿,讓它撲在雪地上,奪走了她的小胖魚。
後來她滾啊滾,撞到了一座大冰山。她換個方向滾啊滾,又撞到了另一座大冰山。
然後她還是一隻小企鵝,壞人抓住她的腿,讓它撲在雪地上,奪走了她的小胖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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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硯商工作時向來嚴謹專注,很少有心不在焉的時候。可今天的會議上,他卻走神了兩次,讓那時正在彙報工作的某高管心驚膽戰。
他很少有情緒波動厲害的時候,更多情況下,他總是淡漠平靜的,會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也因如此,喜怒不外露,旁人面對他時總會多幾分謹慎。
而今天,梁硯商一出現便是蹊跷,隻因他面上那清晰可見的複雜神情,看不明白。
一會議室的人戰戰兢兢兩個小時後,總算捱到結束。
回了辦公室,梁硯商沒有坐回辦公桌前,而是繞到休息室的茶桌邊,不是那麼平心靜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胸膛深深起伏一下,梁硯商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也按得青白。
從昨夜開始,對于自己異動的情緒,梁硯商有點煩躁。
昨夜是他魯莽了,那樣突兀地詢問,不知道會不會讓喻京奈感到被苛責。
當喻京奈說不需要他幫忙時,他的不悅來得莫名其妙,原因難究。但有一點是真的,聽到有人騷擾喻京奈的時候,梁硯商的憤怒和擔憂不假。
門突然被敲響,柯允推門而入。
梁硯商擡眼看過去,聲音沉冷,“事情解決了嗎。”
“瑞庭那邊已經表示,今後瑞庭所有相關産業不會再接待方卓,我們萬融也會對方卓進行全線拉黑。”
“瑞庭那邊的負責人和我溝通過了,昨晚的事不會有人外傳。但是在場人多眼雜,太多不可控,已經有人在關注輿情,以防對方倒打一耙。”
柯允停頓了下,“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應該比較小。”
以方卓的氣性和能力,不自量力晃到喻京奈面前已經夠大膽,他再如何蠢笨,有了昨天那一出,也不敢再招惹她。
喻京奈說得對,沒有梁硯商她照樣能把這件事處理得幹淨。
不過或許是梁硯商心思多,到底是想默默幫襯一把,好穩妥一些。
[嗡嗡——]
梁硯商看了眼來電顯示,朝柯允小幅度動了下手掌。
後者會意,悄無生息離開辦公室。
“喂,媽。”
“硯商,你在忙嗎?”
“剛開完會,不太忙,怎麼了。”
蘇韻青聲音溫柔,即使不見人也能感受到她的親近,“我打電話是想說,奈奈那邊如果今天晚上有空的話,你們就一起來家裡吃個飯吧。”
提到這裡,蘇韻青忍不住控訴,“你說你,你們領證那天偏趕上出差,怎麼這麼着急這一時半會兒,給人印象多不好。”
“這次無論如何你得把你工作放下了,聽到沒?”
......
挂了電話後,梁硯商在沙發上坐了半分鐘,繼而打開微信找到和喻京奈的聊天窗。
兩個人幾乎沒有交流,上次對話還是一個多月前送她去機場那次。
昨天是他做得不好,也難怪後來喻京奈在睡夢中也不忘踹他,可能是有了脾氣。以至于喻京奈在床邊和他懷裡之間滾來滾去,梁硯商也耐心得很。
夫妻之間想來也知進退,這是個好機會,先把人哄好再說。
斟酌半晌,梁硯商發了條信息過去。
[梁硯商:晚上有空嗎,一起回家吃飯。]
對面的回複速度并不快,隔了快十分鐘,才終于有動靜。
[喻京奈:不好意思呀,我前幾天換了個手機很多消息都沒了,請問你是誰呀?]
[喻京奈:(小企鵝撓頭表情包)]
五分鐘後,對話才得以繼續。
[他回複:梁硯商。]
……
這一次對面回得很快。
[喻京奈:哈哈哈我知道,我就是演個戲考驗一下我們的感情。這樣你都沒生氣說明我們伉俪情深!考核通過!]
[喻京奈:(小企鵝放禮花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