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
秦桑榆冷笑了一聲,将手中的冰袋扔在一旁:“如果我是白眼狼,那秦瑤是什麼?”
她說着,看了秦韶一眼,發現對方并未阻止,于是便繼續道:
“您的手裡還有股份,如果任由秦瑤虧下去,整個秦氏将血本無歸。”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秦如蔓的臉色變了又變,正要說點什麼時,一直旁觀的秦韶拄着的拐杖用力敲擊地面。
将秦如蔓的話噎了回去。
“這件事情不用再讨論了,按照協議,現在秦桑榆擁有秦氏集團全部的管理權。”
秦韶一錘定音,将整個秦氏的管理權都交給了秦桑榆。
秦瑤的表情立刻挂不住了,但她對秦家的掌權人,向來都心有畏懼,因此,就算再不甘心,此刻也隻能閉嘴。
“好了,都去忙吧。”
秦韶大手一揮,示意衆人可以散了。
秦桑榆揉了揉已經消腫的臉頰,想起今日那隻金絲雀打來的電話。
她現在要去兩人之前同居的房子收拾東西。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去了,秦桑榆開着車再次來到兩人之前同居的小區。
她下意識往熟悉的樓層看過去,那扇經常亮着燈的窗戶此刻一片漆黑,房間裡似乎沒有人。
看來,阿蠻不在。
秦桑榆剛經曆了一場唇槍舌劍,此刻隻覺疲憊,見房子裡應該沒人,她更是松了一口氣。
她快速上樓,熟練地輸入密碼,門打開後,秦桑榆邁進去的一瞬間,腳底便生了根似的,硬是停在了門外。
平日裡性子嬌嗔的人,此刻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空氣中都彌漫着濃郁的酒氣。
她沒離開。
秦桑榆無意識地歎了口氣,幾步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試圖叫醒她。
“醒醒,别在沙發上睡,會着涼的。”
虞瓊努力睜開迷蒙的眼睛,眼前秦桑榆的身影忽近忽遠,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原來是她來了。
“秦桑榆……”
喝醉的虞瓊滿臉通紅,眼裡卻帶着淚光,她伸手似乎想要拽住秦桑榆的衣領,最終卻頹然放棄。
“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她聲音很小,似乎隻是呢喃細語,但在安靜的客廳當中卻格外明顯。
秦桑榆心口發澀,卻沒回答。
虞瓊沒有得到答案,并不甘心,她用手臂撐起身體,又道:
“我們之間就隻是協議的關系嗎?”
秦桑榆看着她醉酒模樣,腦海中劃過往日種種,可她卻咬牙吐出了一個最殘忍的答案:“是。”
虞瓊一怔,忽然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她的表情變得凄然:
“秦桑榆。”
“嗯。”
“你有沒有愛過我?”
明知結果,依舊飛蛾撲火,秦桑榆心裡很不是滋味,可她如今隻能快刀斬亂麻。
在虞瓊一雙漂亮的淚眼中,秦桑榆再次道:“沒有。”
虞瓊猛得捂住了臉,又一次慘笑出了聲。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秦桑榆。
秦桑榆擔心她喝醉了之後出什麼意外,便就站在原地,沉默着像一根木頭樁子。
虞瓊放下捂着臉的手,定定地盯着眼前人。
那是秦桑榆從未見過的眼神。
燃燒着怒火和絕望,充斥着極端的狠厲,這隻從前被她嬌養在懷的金絲雀,用那樣冷漠而又恨之入骨的語氣:
“好啊,秦桑榆,你給我等着。”
她的聲音并不大,但一字一頓,仿佛要刻入血肉當中。
秦桑榆怔怔地望着她,心中驚訝至極。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阿蠻。
虞瓊不想再多說一個字,扶着沙發站穩,用力推開門口的秦桑榆,踉跄着,直接消失在了房門外。
秦桑榆忍住自己想要關心對方的欲望,苦笑一聲,轉身走進二人同居的卧室。
這裡面,承載了兩人這三年的回憶。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秦桑榆緩緩吐出一口氣,将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東西慢慢收進了行李箱。
她相信阿蠻會走出來的,隻要時間夠長。
畢竟這個世界上,誰又真的離不開誰呢。
空氣中還殘留着兩人一起挑選的香薰味道,秦桑榆并不是真的鐵石心腸,如今整理東西,心裡很不是滋味。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虞瓊一出門,便撥通了一個兩年沒打過的電話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在……”
虞瓊捂住胸口,努力辨認方向,腦袋一陣悶痛,眼前影影綽綽……
“好,現在深呼吸,用盡你所有的力氣深呼吸!”
虞瓊一邊聽醫生的話,一邊深呼吸。
腦袋中針刺一般的疼痛和胸口的窒息感,随着深呼吸逐漸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