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笳故作驚訝,一副替他心疼的模樣,
“這不很明顯嘛?三人同行兵分兩路,讓你一人一路。這偏見,看來早就有了啊。說不定他們倆早就打算踹了你,另起爐竈咯。也難怪你會殺了他們。”
話隙之間,清笳已經成功退至張月鹿身邊,悄聲在他耳邊說出條件,“不是想讓我收留你嗎?趕走他,我就考慮考慮。”
坐在幹草上甚至無法站立的張月鹿瞥了眼對面與自己力量懸殊的壯漢,并未提出不滿,淡淡道:“還望姑娘說話算數。”
“那是自然。”
“幫我拖延時間,把昨日從蒙面人身上打劫的錢财給我一些。”張月鹿低聲要求道。
想起昨日她獲救的情形,清笳選擇相信他,趁壯漢不注意從腰間扣出兩枚銅闆遞給張月鹿。
男人一頓,最終選擇了妥協。兩枚也行,至少能召來一位。
經過清笳這一挑撥,壯漢也不裝了,惡狠狠道:“就是老子殺的。每次都是老子出最多的力,分最少的錢,老子不服!”
“嗯嗯,就是就是。”清笳附和道:“大哥殺得對。”
壯漢聽見她的聲音,突然清醒過來,甩了甩刀上的血水,向二人逼近,眼冒金光,
“既然姑娘這麼通情達理,那便乖乖伸長脖子受死吧,讓哥哥我輕輕松松賺了這一百金!”
“大哥,你冷靜啊!”
清笳有些慌亂,擡腳踢了踢腳邊的男人,低聲咆哮道:“好沒好!”
在蒙面男人的視野盲區,張月鹿身側的手快速捏訣。
乾元資始,坤元資生,朱雀有靈,擒冤之生魂,來。
一股淡淡的紅色之力從清笳身上流出,經過張月鹿剛剛捏的訣陣,在銅闆上盤旋須臾後徑直向外飛去。
不等張月鹿回話,第一刀已經砍了過來。
一瘸一病,傷病二人閃躲不及。清笳抱着張月鹿順勢躺下滾了一圈,堪堪避開這一刀。
壯漢提刀正準備砍第二下,二人面前突然出現了兩道壯碩的身影,頭間還插着幾片紮眼的綠葉。
正是昨晚追殺清笳的二人。
果然沒死,張月鹿嘀咕道。難怪第一次念的擒魂咒沒動靜,第二次念的生魂咒這才奏效。
也正因如此,這才浪費時間讓男人有砍下第一刀的機會。
“老三,别來無恙啊。”蒙面頭頭率先開口打着招呼。
“哐當”一聲,對面的壯漢手一抖,武器落地。
他滿臉驚恐,止不住地後退,,“你你你…你們,不是…”
頭頭旁邊的男人補充道:“不是什麼?不是被你殺死了嗎?”
“要不是姑娘心善,用移花接木之法将我二人換出,我兄弟二人還真被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殺了!”
昨晚清笳搜身的時候,預知到二人可能會有殺身之禍,便用移花接木陣法用易形的花草取代了二人。
又怕二人還要殺她,清笳隻好将二人綁在山洞外面,還能當個肉盾。
張月鹿不禁挑眉,刷新對眼前女子的認知。她好像并不是外表所呈現的那般貪财。
被成作老三的男人怒吼道:“都是你們逼我的!你們兄弟二人嘴上說是收留我,一起成就一番大事業。但每次髒活累活都是我去做,錢卻每次都是最少的!”
看着他撿起刀,清笳預感不妙,“阻住他!”
奈何男人刀速太快,脖子一抹,鮮血噴湧而出,洞内頓時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盡管地上的男人還在抽動,但清笳知道已經晚了。仿佛在應證她的想法,很快男人便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救兩個,死一個。
過着刀尖舔血日子的蒙面二人,怎不知被背刺還能活下來的救命恩情比天大,立馬單膝跪在了清笳面前,感謝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看着面前跪着的二人和他們後面倒在血泊中的人,清笳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她感知不到他們的以往,無法判定一人的善惡,也不知她是否救對了。
“我不管你們二人以往如何,日後若是再行這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勾當,你們這撿來的命遲早會還回去的。”
“多謝姑娘教誨!”蒙面二人十分上道,似乎是被背刺吓出了陰影,當即發誓,“我倆日後定當安守本分,還望姑娘放心。”
“起來吧。”清笳側身避開了他們的承諾,“上天會看着你們的。”
作惡自有天收,還用不着她來勞心。
兩人麻溜站了起來,對視一眼,“姑娘,我兄弟決定不再走江湖,這買主信息雖不能透露,但我們還是想提醒恩人莫往南方去。”
南方?
第一時間,清笳腦袋裡竟反應不出任何相關聯的事情,但還是肯定了他們的好意,“多謝。”
二人不再停留,扛着血泊中的男人離開了山洞,就是苦了山洞中的傷病二人。
不過還好,無人追殺,清笳便可回家住,這血腥味膈應不了她。
“現在,我能留下了嗎?”張月鹿開門見山問道。
先前他對待在她身邊還有點勉強,經過剛剛的事情,張月鹿發現她也不是如此的不堪,心裡倒是有些願意跟着她。
清笳隻是想忽悠他,沒想到他這麼重視,也嚴肅了起來,“你來真的?真地想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