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笳卻仿若入定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清笳躲開!”張月鹿終于感受到上一場清笳看他時的揪心無力感。
危險看得一清二楚,卻無能為力,隻能在場外幹着急。
清笳瞧着直直向自己席卷而來的棕黑色旋風也害怕不已,但身體已經十分沉重,她壓根無法挪動。
湘君判斷錯誤,佘搖的蠱不僅有定位,還有減緩身體移動速度的作用。
巨大的氣浪已經撲在清笳的面上,将她兩邊的短碎發都吹得立起來了。
在佘燃即将接觸到清笳的一瞬間,一張藍色的大網從四面八方湧上,阻止了佘燃的動作,将其束縛在其中,最後挂在了鬥蠱場的空中。
随着佘燃的掙紮,宛如水滴狀的網還在空中左右搖擺。在衆人眼中蕩過來,又蕩過去。
清笳沒有用移花接木,而是用的縛妖陣。
與平常縛妖陣不同的是,她借助了結界的力量,以結界的力量為線編織而成的網,這堅固程度不言而喻。
“蠱師,蠱師!”清笳連喊了兩聲。
仰頭觀賞空中縛鳥的裁判這才回神,“啊,有什麼事嗎?”
清笳道:“我赢了嗎?”
蠱師這才反應過來,他在鬥蠱場上,眼下還在比賽。
蠱師清了清嗓子,仰頭向在空中蕩秋千的佘燃喊道:
“對方蠱仆,可還有掙紮的餘力?我數十個數,十個數後,若仍不能擺脫,即為失敗。”
“一。”
第二個數還未喊出,網裡的佘燃及時出聲打斷,悶悶道:“别數了,我認輸。”
佘燃的臉埋在他的棕黑色大翅膀裡,讓人瞧不真切,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緊繃的清笳終于松懈了下來,偏頭掃向場外,一眼便瞧見了張月鹿。
還是一臉淡然的樣子,隻是額上蒙着一層細汗,暴露了他剛剛跌宕起伏的情緒波動。
“張月鹿,我赢了。”清笳的聲音傳到張月鹿的腦海中。
瞧着還被定在場上的清笳,一副傲嬌求誇的模樣,張月鹿卻道:“嗯,我知道。”
沒有聽到想聽的,清笳不滿道:“欸,你不誇誇我嘛?”
“無恥求誇,不愧第一。”張月鹿嘴角微勾,一副嫌棄的模樣。
清笳冷哼偏開了頭,就知道這小子嘴裡吐不出好話。
看着還在空中晃蕩的佘燃,佘搖向湘君打趣道:
“你這可真是另辟蹊徑啊。不用毒,直接讓蠱仆把對面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真實的打鬥過程,湘君并沒有在清笳的預知中看見,隻看見了結果名冊上的第二場勝利。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赢的。
湘君知道佘燃與佘搖的關系,勸道:
“别笑了,快把佘燃放下來,我給他解毒。不然,一會兒真地有蛇從他身體裡爬出來,他就要成為第一個被蛇反殺的蛇雕了。”
“你這小姑娘,真是陰毒啊。”佘搖面色一變,連忙跑向鬥蠱場招呼蠱師将心上人救下。
湘君一臉無辜跟了上去,她又不知道會在第二場遇上他們。不過經過清笳這一神奇操作,倒也沒有釀成大錯。
如果佘燃真得被自己的蛇咬死了,想到佘搖這瘋子平日的所作所為,湘君後怕地抓緊了手裡的玉箫。
蠱師一臉抱歉地看着佘搖,“這束縛網寄生在結界上,隻有破了這結界,他才能下來。”
旁邊還有幾組鬥蠱還未結束,這結界暫時破不了。
佘搖将湘君手裡的玉箫拉到她的嘴邊,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湘君妹妹,我知道你有辦法延緩蠱毒的發作,快吹快吹。”
湘君面露難色地看向她,遲遲沒有吹響玉箫。
這玉箫能操縱萬蛇,不僅能壓抑住佘燃體内的蛇蠱,但也會影響其他參賽者的蛇蠱。
一旦吹奏,對後續用蛇蠱的參賽者都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那麼,今年的這鬥蠱怕就是毀了。
湘君還在糾結,柳弋帶着兩位貴使已經朝着這邊走來。
“拜見城主。”蠱師恭敬地向柳弋行禮。
衆人見狀也跟着拱手行禮,清笳站在原地,扭着身子也照貓畫虎行了一個。
“免禮。”柳弋漠然道。
柳弋看向佘搖,“鬥蠱已經結束,閣下不如先把對方蠱仆的毒解了。”
聲音淡漠,看似隻是建議,其中卻有讓人不容違抗的威懾。
佘搖無心為難湘君的蠱仆,毫不猶豫将解藥喂給扭着身子的清笳。
清笳很快便行動自如,擡腿想要回到湘君身邊,卻被一圈倏然出現的幽藍色火焰攔住去路。
“城主這是何意?”湘君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