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咒?”清笳在腦海中搜尋許久也未找到,不禁皺眉道:“這是什麼?”
不對,這屋子就她一人。這聲音是誰,又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清笳環繞四周卻都沒有發現其他人或是任何可以發聲的活物,下意識抱緊自己,警惕問道:“你是誰?”
下一刻,清脆的敲冰聲從外面傳來,接着傳來一陣略顯無奈的聲音,“當真是一日不見,就不認識了?”
這語氣,清笳試探道:“你是···沈樓?”
剛剛她從看台離開時,隻特意留意了城主,倒是沒在意沈樓是否在不在。不過柳弋身邊的兩位使者都在,沈樓跟着錦七又怎會出現在這裡?
“可不就是小爺我嗎?”門外的人不耐煩道。
清笳的戒備心還是沒有放下,繼續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和你一樣被城主關起來的。”門外人回道。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又是如何逃出的?你又是如何知道念那什麼無心咒能出去的?”
清笳連續發問,“你究竟是誰?”
不待外面的人回答,清笳的腳下倏然傳來一陣“咚咚”聲以及一陣“滋滋”的奇怪聲響。
門外的人耐心已經耗盡,避重就輕道:“小爺可是妖,怎能用你人族的思維來束縛我?”
此話一出,清笳便知這絕對不是沈樓。沈樓雖一副漫不經心脾氣不好的模樣,但耐心極好。用他自己的話講,沒有耐心怎能戲弄這個世間。
門外的人沒聽見清笳的回應,開始用力地撞門。力氣十分之大,冰門所在的那面牆都在晃動。
清笳倒是毫無畏懼。如果外面那人能進來,早就進來了,何必非那麼口舌心思哄騙她出去。眼下,樓下那人才應該好好探究。
她忽略門口的莽人,朝着“咚咚”聲的方向走去。氈子一掀開,沈樓的臉赫然出現在下面。
這也是沈樓?難不成他本人真的被抓了?
清笳伸手敲了敲冰面,提醒下面那人她看見了。但鑒于門口還有一個自稱是沈樓的敲門莽漢,清笳也不敢妄下判斷,下面這個是不是真的沈樓。
下面的男子聽見聲響擡頭,嘴巴張了張,應該是說了些什麼,但清笳什麼也聽不見。
清笳比劃着手勢:指着自己的耳朵,搖搖頭,生怕幅度太小他看不見,雙手還在胸前交叉比劃(我聽不見)。
男子的面色倏然冷了下來,伸出手指,上上下下一頓指,然後看向清笳,似乎在等着她的回應。
清笳一臉懵,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内,清笳這才發現她剛剛敲了冰面,小蟲子竟然沒有湧過來遮擋她的視線。
難道是那個“滋滋”聲?
清笳連忙跑向冰室對角,掀開氈子一探究竟。密密麻麻的蟲子映入眼簾,與她敲擊時蟲子跟随情況不同的是,異常活躍的小蟲子此刻猶如餍足般爬在一團幽藍色火焰旁,一動不動。
清笳将氈子掀得更大些,勉強瞥見了剛剛她在對角敲擊冰面時沒有蟲子過來阻擋的原因。地面這一塊的蟲子都向這團火聚來,甚至相鄰的其餘兩面牆上的蟲子也在朝着這邊移動。
門外的敲打聲從急促變得平緩,最後随着屋内小蟲子全部躺平,聲音也消失了。
琉璃火,無心咒。無心咒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聽起來倒和琉璃火所屬的無情道是一個東西。
清笳心裡明晰不少,門外消失的那人應該也是這些小蟲子搞的鬼。
“小爺我來也!”清笳聽見後面傳來一陣熟悉聲,回身隻見沈樓出現剛剛對話的那個牆角處。
瞧着那雙熟悉的桃花眼,清笳不可思議道:“真的是你?”
沈樓用力撐了一下沒出來,隻得抱手用力抵住冰面,維持自己不掉下去,強裝輕松道:“是我。”
清笳不解道:“你不是才幫城主救了人嗎,怎麼轉眼就淪為階下囚了?”
“說來,話長。”空耳的沈樓敷衍道。他暗自攢足力氣猛然用勁一撐,宛如案闆上的魚用力撲騰也還是被卡在刀下——出不去。
瞧着清笳沒一點要幫忙的意思,脖子爆出青筋的沈樓狼狽喊道:“我···卡住了,拉一把。”
“啊?”清笳憋笑道:“我還以為這是你特别設計出現的小心思呢!”
相處一月餘了,沈樓怎麼可能不知道清笳是個人精的真相。沈樓翻了個白眼,陰恻恻威脅道:“看小爺出糗,你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