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包圍圈的三人并沒有立即離開,木影瞧着上首即将成形的邪魅男子,嚴肅道:“這修羅神來路不對,絕不能讓其現世!”
“這我知道,誰家好神是用這般邪門血腥的法子,踩着無辜者的血肉複活的?”想想自家神君。算了,這等悲傷事就暫且不提了。
錦七環視了一周沒看出什麼竅門,視線最終落在了人群裡穿佛衣的族長身上,“實在不行,我去把那挑事的族長揪過來。”
這事是老家夥一手安排的,他肯定知道這關鍵之處。
“七姑娘不用抓人,我看出來了。”清笳連忙出聲喝停蠢蠢欲動的錦七。
眼下她們三人依仗實力,暫時震懾住了他們。但如果貿然出手打破這平衡,對方群起而攻之,她們隻會得不償失。
清笳之前見過泥塑的排列,眼下隻看了一眼便察覺出其中奧秘,道:
“這陣法應該就是這泥塑排列所成,隻要毀了這泥塑,或者将其打亂便可阻止那修羅神吸食力量。”
木影将清笳交給錦七,“地上的東西,還是我來罷。”
隻見木影俯身蹲下,将手放在石橋上,默念了幾句口訣,血海中倏然出現了無數條粗壯藤蔓。
有的泥塑直接被沖碎,有的則被藤蔓捆住直接攔腰硬生生扯斷。殘缺的泥塑塊掉落在還未蒸發完的血海中,染上血迹,宛如被摧殘的鮮活生命,讓人忍不住心頭一震。
果然如清笳所料,血海不再冒泡停止蒸發,上首吸食力量的修羅神蓦然睜開了狹長的眸子。
“膽敢阻攔吾降臨,去死罷。”
清笳察覺到不對,連忙撲過去将還在控制藤蔓的木影撲開。錦七也反應過來,手裡當即凝成一火球向修羅神甩去。
兩股力量在空中相撞,錦七的火球卻硬生生被對方的攻擊反推回了數米才在空中炸開。
這修羅神的實力,不可小觑。
修羅垂眸,這副身軀隻差一點便能成功了。奈何血海的陣法已破,無法再用。
最後的這點養料又該從哪兒汲取?
上首之人飄忽的視線毫不猶豫地落在了那群烏泱泱的人身上,“都是吾血脈繼承的容器,如今正是需要爾等反哺的時候了。
修羅族人除了預知,與普通人無異,眼下就如那小雞崽,被修羅一抓一個準,還毫無反擊之力。
“救不救?”謹慎的木影知道沒有勝算,不敢貿然出手,看向清笳,征求着建議。
“當然得救,雖然之前綁了我們,但眼下決不能讓那修羅神繼續吸食力量了。”沖動如錦七袖子已經挽好了,一副蓄力待發的模樣。
木影過于了解錦七,所以都沒有考慮她的意見,反倒是向打起來幾乎幫不上忙的清笳詢問。
清笳知道,他們三個現在如果去救如同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這與不去的結果是一樣。
所以,他們的目标不應該是救或不救,而是一個字——拖,盡可能地拖延修羅神吸食的時間和速度,同時去搬救兵。
救兵才是他們對抗修羅神的本錢。
清笳快速将自己的想法講給二人,木影當即決定,“錦七你會飛,你去找魔主求救。我留下來拖延。”
錦七還想說什麼,但她知道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當即往外跑去,隻留下一句,“等我回來。”
修羅察覺到這邊動靜,揮手向這邊撒出一道極強的氣浪。
木影伸手攔住清笳的腰企圖位移躲開,奈何對方的氣浪範圍太寬,壓根無法躲避,她隻能就地矗立起一道藤蔓屏障。
已然有了藤蔓屏障,木影還是旋身将清笳護在自己身後。
“悶哼”一聲,木影的嘴角溢出血絲。
“你還好嗎?”清笳自知幫不上什麼忙,隻能不停地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
“無礙。”
木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将绾發的木簪拔了下來,遞給清笳,“這是我靈木一族的護靈簪,你且拿好,它能護你平安。”
“你且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清笳順從地接過,緊緊握在手心裡。
她知道,此刻其他多餘的話都是在浪費時間,她隻能盡可能地讓木影安心去戰鬥。
看着木影披散在身後的及腰青絲,清笳想将自己的發簪給她绾發,卻被木影一手按住,“我的頭發可是藤蔓,不用簪發。”
話音未落,木影便飛身落在了修羅族衆人面前,與上首的修羅開始纏鬥。
清笳在遠處沒有危險,但瞧着節節敗退的木影,她總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麼。
清笳掃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在那混雜着泥塑碎片的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