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易能理解現在談最的心理,就和小時候隔壁鄰居家的小孩面對玩具一樣。
「這玩具是我的,即便我不玩不要,别的小朋友也不能玩,連碰都不能碰。」
因為那是他的。
但那也隻是玩具之一,他還有其他的玩具。
喜歡麼,肯定喜歡的,不然就丢在角落了,但又不是最喜歡的,因為心中有更好的玩具,所以現在這個隻是暫時代替那個重要的玩具陪着他,等那個念念不忘的玩具回來以後——
當初多喜歡,多寶貝的情緒就會一下子回歸,那個和心愛玩具相似的玩具,就會塵封進玩具櫃。
再也不重要了。
談最垂眸:“哥哥,昨晚的事,對不起。”
許則易将煙遞到談最嘴邊,“幫我咬着。”
談最不理解,但乖乖照做,許則易伸手替他将扣錯的紐扣一一解開,“這一次,我不會和你計較,但下一次,我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談最:“你要和洛敬塵見面,我還會阻止。”
“不,和他無關,我隻想告訴你,星耀對我來說很重要,你也是,我可以為你妥協任何事,但唯獨涉及到星耀發展上的,我寸步不讓,下一次,因為你的喜惡,來阻止我的行程或者選擇,我怎麼收拾别人,就怎麼收拾你。”許則易給談最扣好最後一顆扣子。
談最的喉結滾了滾,“隻要和他無關,我不會。”
許則易拿回被談最暫時保管的煙,咬在嘴裡吸了一口,吐了一個好看的煙霧:“昨晚情況特殊,接下來不會見面。”
談最:“你把密碼換掉。”
許則易将煙撳滅在煙灰缸:“不換,那個日期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不會換,說什麼都不換。”
四目相對,沉默片刻——
許則易猜到談最心思:“你該不會認為那個人是他吧?”
談最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許則易不知道應該生氣還是應該笑幾聲:“不是他,那個人是你,真的……你仔細想想,不信的話,可以查一查銀行卡的賬單。”
談最對這種睜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的行為無話可說,他沒有印象的事,被洛敬塵放出當年的繳費單的複聯,佐證。
如果不是他的話,他哪裡來的,怎麼會知道的怎麼清楚。
繼續為了這件事争執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現在許則易是他的,就算洛敬塵惦記,也白惦記。
談最妥協:“算了,不換就不換,總之你不能在和洛敬塵見面,我們定過協議,你現在隻屬于我。”
許則易:“現在可以讓我走了?”
“等等。”談最折返回餐廳,拿了一個牛肉三明治放到許則易手心:“在路上吃。”
許則易接過三明治,在手上轉了一圈,他擡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談最:“這回不會又下.藥了吧。”
談最整個人瞬間燙了起來,半天才蹦出硬邦邦兩個字:“沒有。”
許則易:“我會好好享用的,還有這樣的行為也沒有第二次。”
--
四十幾分鐘後,許則易回到公司,剛坐下沒多久,錢向楠趕過來,詢問了昨晚的事。
許則易含糊帶過去:“胃出血在醫院。”
錢向楠直言不諱,直接拆台:“編,你接着編,昨晚飯局結束後,我還去你的公寓找你了,你猜怎麼着,談最死活不肯讓我們進去,說你困了,睡着了。”
許則易笑笑:“也許就是累到受不了,休息一下,睡過頭。”
錢向楠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你這麼不要命的行為,你說我說過你多說次了,怎麼,現在突然惜命了。”
錢向楠了解許則易執拗到隻要決定的事,誰都勸不住,對人狠對自己更狠,胃疼到,隻要還能爬起來,就算吃藥暫時壓制住胃疼,也會不管不顧赴約,如果是更重要的事,那是爬都會爬過去的。
别說是在明知道有很重要的飯局下,累了,困了,休息一下。
那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根本不可能的事。
許則易:“這不是有人了,等你有女朋友就知道了。”
錢向楠讪讪一笑:“你要不要讓我猜猜,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則易挑挑眉,示意他說,看他能說出多大一朵花來。
錢向楠繞到一旁迷你吧台處,開始給自己煮咖啡,“我猜談最看到洛敬塵非常不爽,認為你們兩個會有什麼關系,然後你讓我去和洛敬塵對接,昨晚你回去換衣服,談最知道了又要和他見面的事,幹脆把你弄暈在家裡。”
“……”許則易汗顔,還真的讓他猜個八九不離十。
錢向楠端着咖啡走進,放了一杯在他面前:“我猜對了嗎?”
許則易沒說話。
錢向楠猛地湊近,許則易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因為我在心裡裝了攝像頭。”
許則易打開錢向楠的大腦袋:“你可真的會說話。”
錢向楠收起玩鬧神情:“以上,是我基于了解你,和那個混蛋總結出來的,至于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阿易,我還是那句話,要玩可以,誰都玩不過你,但……付出真心就沒有必要了,談最那混蛋不值得。”
許則易捏了捏眉心,苦笑:“他還不夠信我。”
錢向楠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你這是被人魂穿了吧,這是許則易該說的話,你是沒救了還是我沒救了?”
許則易一把打掉的手,帶着寒冰的冷眸掃過來:“說話就好好說,仔細你的爪子,再亂碰,剁掉拿去炖湯。”
錢向楠現在才有些滿意,覺得這樣對味:“這才是許則易,你對談最濾鏡真的太厚了,三萬塊可能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一頓飯就沒有了。”
如果不是當年他躲他家老頭躲到國外,不知道國内許則易發生的事,哪裡還有談最什麼事。
白讓那個王八蛋有機會對重情重義的許則易下手。
錢向楠勸道:“真的沒必要記這麼久,你該走出來了,也許隻是吊橋效應,你的錯誤判斷。”
許則易不太想争論這件事,故意扯開話題:“你找我來,就是想問問我和談最的關系,進展到那裡一步?”
錢向楠:“關系很好就不用告訴我了,我比較想聽見你們分手的消息。”
許則易做了一個請出門的手勢。
錢向楠放下咖啡杯:“你準備好吧~董事會已經知道,準備對你問責了,我這次可不站在你這邊,一起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