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易點了點他的嘴唇及時打斷,他搖搖頭:“意外,誰都沒有辦法保證,這點小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安心養好傷就好。”
停頓片刻,他苦笑道:“隻希望我們下次不要再進院了。”
這兩年他們就和醫院結了緣似的,不是談最進醫院就是他進醫院。
談最指了指的喉嚨:“渴,想喝水。”
許則易倒了杯水,又找出棉簽擦過談最幹澀蒼白的嘴唇:“術後不到六個小時水暫時不能喝,我先給你沾一沾不至于太難受。”
“嗯。”談最舔了舔嘴唇,一瞬不順盯着許則易:“哥哥,我們的賭約還作數嗎?”
許則易動作停頓片刻,“你覺得呢?”
“我覺得還作數,畢竟我們的賭約是最後的票房。”談最眨眨眼,有些不确定。
許則易失笑,眼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以為你會順便提,要不就結束賭約的事,你明知道我現在心軟了,說不定你提我就答應了。”
“對,我知道,哥哥很好,也很包容。”
談最抓住許則易的手:“可我不是因為知道你會心軟才從樓上跳下來的,我是想回到劇組繼續拍戲,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五十億票房真的很難達到,既然答應你要完成賭約,就應該願賭服輸,這個時間開口的确很有效果,我确實不想放過,卻不想再用盡手段逼你接受我。”
直直望着他,目光真摯而認真:“哥哥,我想和你重建信任,就應該拿出态度不是嗎?”
……
許則易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每一個神經未梢都在震顫着。
和談最糾纏這麼久,他一直在用理智強行壓制對談最的喜歡,可他同時又無法接受談最給他帶來的折磨,内心理智與情感的自我掙紮,兩相交織如同一張大網,将他困在其中,一直以來讓他身心俱疲。
賭約之後,許則易試着往前走,的确輕松了不少。
可當看到談最從四樓不要命跳下來的那一刻,他還是無法克制住心底深處的擔憂。
而現在談最一次又一次拿出自己的态度,告訴他,他是真的很想要和他一個好結局。
許則易想,如果他仍舊堅持不要談最,他能否做到看談最和别人接吻、上.床,将現在所有精力都放在其他人身上,無動于衷。
答案是不能。
許則易向來遵從内心且付出什麼就要得到什麼,談最從高高在上的談家公子哥變成現在這樣,把他送出去,豈不是便宜了别人?!
許則易足足看了談最半分鐘,才開口說話:“二十一億。”
談最一下子明白許則易在說什麼,眸色微動:“哥哥?”
許則易說:“這部電影保守估計會在十三億左右,今年是我認識你的第九年,我希望我們會有新的開始。”
談最笑:“好。”
一下子減了一半多,他的勝算更大了,而不是希望渺茫,全憑運氣。
許則易觑他一眼:“别興奮太早,電影票房什麼都會發生,沒準連零頭都沒有。”
談最:“不可能,我可是談最。”
許則易反問:“談最很厲害嗎?”
“反正不管怎麼說,我的希望又大了一些,我就已經很開心了。”談最比之前更有信心;“感覺今天晚上我可以吃兩碗大米飯。”
許則易眉頭微跳,忍着沒有笑出聲:“等電影上映後,确定能達到目标,你在多吃兩碗大米飯吧,省得到時候吃不下去。”
談最伸手捏了捏許則易的手背:“哥哥,我在努力往你身邊湊,你能不能不說這種喪氣話。”
許則易輕哂一笑:“實話實說,怎麼,談影帝聽不了實話?”
談最:“我對我很有自信,難道哥哥對自己沒有。”
許則易一下子不說話了。
談最知道許則易是故意的,電影票房雖然不确定,可許則易的估算從來沒有失手過,不管如何,現在的約定票房總歸勝算更大。
他有信心。
“謝謝哥哥。”談最興奮地動了動,再一次牽動傷口,他“嘶——”了一聲。
“好好休息,别亂動,早點康複也能早點回去拍戲,不然什麼都白搭。”許則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不拍戲劇組停工的損失記到你頭上,别想賴。”
談最嘴角的笑收都收不住:“當然。”
許則易伸手用力掐了掐他的手臂,又開始算賬:“你就算要下來,房間裡沒有被子床單,不會撕掉幫成繩子,借力爬下來,你電影怎麼樣演的?”
“電影裡為了耍帥都是直接跳。”談最認真回答。
許則易手上的力道加重:“劇組拍戲有武指、替身或者威亞,你有?!”
“疼疼疼。”談最故意叫的特别大聲。
許則易松開手,眯着眼:“疼死你活該。”
談最抓起他的手放在臉頰蹭了蹭:“我錯了哥哥,真的錯了。”
許則易目光直白而認真:“最後一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