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嫁衣詛咒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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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靈繡莊遺址。
或者該叫鶴蘭園更為合适。
此處已經完全看不出大火的痕迹,當年瀾沁死後,這裡本是廢墟一片,但是一位富貴員外因喜愛瀾沁的繡品,便将此地買下,改為了花園,用以種植了鶴望蘭,以花為冢紀念佳人。
這鶴望蘭十分名貴,此花以多片白色花瓣,和外層箭狀的天藍色花瓣組成,外鞘則似紅棕色船型,整體看來就似一隻擁有雪白羽冠和寶藍色喙的鳥兒,十分美麗。
這成片的鶴望蘭,遠遠望去,就如一群仙鶴翹首遠眺,姿态閑适優雅。而仙鶴在當朝文化中常代表着長壽、祥瑞之意,所以當地人都喜歡來此地許願,以求家宅平安,長壽安康。這裡反而更加熱鬧了。
紀彤看着門口絡繹不絕的人流,若有所思。
此時,人群中的某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蔣大人?”
“紀捕快。”蔣玉安回過頭來,臉上神情十分意外,”你怎麼在這裡?”
紀彤指了指這花圃:“我聽說這裡曾是嫁衣詛咒的第一名女子的受害之地,所以前來查看,蔣大人呢?”
蔣玉安道:“我剛巧路過這裡,見聚着許多人,便來看看。”
紀彤本來也想問問他雅容近來發生的事,于是便開口邀請道:“那我們不如一同進去逛逛。”
蔣玉安卻擺了擺手,露出為難之色:“這裡人太多了,我今日本就有些疲累,就不進去了。紀捕快自便吧。”
紀彤不好勉強,便與他道了别。
可就在他離開後沒多久,一藍衣青年看着蔣玉安的背影,卻疑惑道:“那是蔣玉安吧?”
另一個黑衣青年也看了看,卻搖了搖頭道:“不是吧,人家現在可不一樣了,是京城的大官。怎麼會來咱們這種偏遠之地?”
藍衣青年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感歎道:“所以說人不可貌像啊。魚躍龍門,飛黃騰達隻在一瞬之間。”
黑衣青年聳聳肩,道:“我倒覺得他這機遇多虧了那張臉。咱們若是長得有他一半好看,大概也能娶一個那樣家世的金缽缽回來。”
這二人一面感歎着時運不濟,一面難兄難弟般勾着肩膀離開了。
紀彤心道,原來蔣玉安是本地人麼,那他怎麼對嫁衣詛咒一事似乎全不知曉,對這鶴蘭園也十分陌生的樣子?
于是她跟拉住身邊的一位年輕姑娘,問道:“姑娘,請問這園子是幾時建成的?”
這姑娘有些莫名,不過見紀彤面相可親,便當她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還是答道:“大約是兩年前吧。”
紀彤跟人家道了謝,心中暗暗思忖,若這園子是是兩年前建好的,蔣玉安久沒回來,不知道倒也正常。
而後,她去園子内逛了逛,便也回到了孫府。
晚間,紀彤和孫家幾人一起吃飯。因雅容去世,雅君仍是下落不明,因此席上氣氛頗為低沉,幾乎無人說話,隻有孫母間或給紀彤夾菜,說道幾句。
紀彤知道兩位老人心思沉重,便道:“伯父伯母,如今雅君雖然暫時下落未明,但是我相信那個兇手并不想殺害她,不然他大可以在那日動手,如今我已經有了些眉目,還請你們寬心等待。”
孫父孫母的眉頭這才松開了些。
飯後,幾人離席回房,紀彤追上蔣玉安,單刀直入道:“聽聞蔣大人是本地人,不知道對嫁衣詛咒了解麼?”
蔣玉安看了她一眼,頗有些責怪之意:“紀捕快,此刻你該全力追查殺死我亡妻的兇手,怎麼還有空關心這些怪力亂神的傳說。”
紀彤卻道:“蔣大人莫要誤會,在下也并不相信這些詛咒殺人,隻是兇手既然利用了這些傳言,必然有他的動機,因此我想要更多了解這詛咒背後的故事,或許會有更多線索。”
蔣玉安似乎被紀彤的話所打動,面色好看了些,但是仍有些僵硬,道:“紀捕快自然是經驗更豐富,隻是我早些年便去京城求學,因此并不了解這些傳說故事,不能幫到你了。”
暫無所獲,紀彤本以為,這便是今夜的結束。
但是,誰知當晚卻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