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井如海和齊麟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一人一邊迅速扣住了闫文賀的肩背。
闫文賀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當下便不能動彈,他身體一僵,話音顫抖:“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
紀彤卻不看他,隻是看着任玉則道:“你滿意了?”
“厲害啊。”任玉則笑意盈盈,本能想要鼓掌稱道,但是一隻手被紀彤扣着,無法做到,又露出一絲遺憾,“不過這麼快就猜到了,遊戲就沒那麼好玩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
紀彤道:“你想知道?”
任玉則自然地點頭,道:“當然,這不就是這個遊戲裡最有趣的部分麼?”
紀彤卻提醒他:“可是,我們并不是在做遊戲。我還沒有忘記,這是一場賭局。”
任玉則似乎覺得她的強調有些奇怪,笑了起來:“賭局本身不也是一場遊戲麼,兩者有什麼區别麼?”
紀彤慢慢道:“當然有,遊戲的得失心要小得多。賭局裡,沒有回報的事,我不做。”
“有意思,有意思。”任玉則哈哈一笑,“這玩法更有意思了,你想要什麼?”
“先為我們解了軟筋散,我再回答你。”
任玉則想了想,居然輕松道:“可以,不過你得先放開我。”
“很顯然,小可也不喜歡做賠本的買賣。可惜啊,這賭局啊,先手在我這裡。”他露出了一個十分斯文的微笑,“不好意思了。”
紀彤低下頭,似是在認真考慮,片刻後,卻搖了搖頭:“恐怕不行。賭局貴在公平,你手上的籌碼太多了,而我隻有你這一個。”
任玉則看着她,眼睛亮了亮:“原來我在姑娘心中如此重要。那可讓人為難了。”他擡起另一隻自由的手,摩挲着光潔的下巴,“不解吧,為難佳人不是在下的作風。解吧,小可心裡也不暢快。”
“不如咱們打個商量,解一半如何?随你挑兩個。”
紀彤心中微一盤算,便伸手點了井如海和自己,“他和我。”
“爽快!不過,小可還以為姑娘會先給李兄解呢。”任玉則看了一眼李蘭溪,語帶揶揄。
李蘭溪微微一笑,卻道:“在下不通武學,解與不解也沒什麼不同,就不勞任兄操心了。”
任玉則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裡頭居然裝滿了些五顔六色的藥丸,他像是随意挑了一粒藍色、一粒紅色的遞過來:“喏。”
紀彤奇道:“為何這解藥的顔色不同?”
任玉則卻理所當然道:“自然是為了隻讓我知道哪些是解藥。這裡頭還裝着各種各樣的毒藥,即使被人拿了去,他們也不能分辨,還會死得更快。”說完,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紀彤,似乎在說,可千萬别動搶藥的歪腦筋。
紀彤是曾經這樣想過,如此便隻能作罷。服下解藥後,立刻覺得手腳恢複了氣力,但是身上酸軟的感覺一時間還不能盡去。她看井如海也在活動四肢,臉色已好了許多。
任玉則以手托腮,仿佛等得有些無聊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可以。”紀彤朝着點點頭,卻反手迅捷地點住了他身上幾處大穴,任玉則的眼睛立刻瞪得渾圓,“你居然耍詐!”
“我隻是覺得這樣講故事,方便一點,你也可以聽得舒服一點。”說完,紀彤邊讓他靠坐在那第三個棺材邊,還貼心地将棺蓋給他撐住身側,防止他倒下去。
任玉則卻并不領情,瞪了她一眼,還将頭偏去了一邊。
紀彤卻還記得交換的規矩,開始說起自己的發現:“其實你這一局設置的很巧妙,這棺材隻是其中一部分線索,而另一半則藏在幻境裡。”
任玉則的臉明顯微微回轉了一點,卻仍是繃着一張臉。
“因為當我聽了其他人的幻境,我就發現了,我的和他們的不同。”
“對于其他人,你設置的幻境雖然情境不同,但是内在的思路卻是一樣的。用險境誘發心底的恐懼,再以恐懼激發自保攻擊,最終反噬到受術者的身上。”
“雖然在我的幻境裡,也有這樣的設定,卻多了一點東西。”
紀彤一面回憶幻境裡發生的細節,一面道:“比如那個紅衣女子雖然詐屍,卻并未傷害我,隻是告訴我她有冤情。而那個從天而降,卻化為碗中餃子的孩童,雖然古怪,卻也隻是為了告訴我,他的死跟長生有關。”
“而最後那個人面花,雖然想殺我,卻也暴露了他的本性。”
“所以,你想告訴我,有人為了追求長生,可以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就像前面第三口棺材裡的玉杯的擁有者,那些帝王一樣。”
“于是,我便将這棺材裡的東西,和幻境關聯了一番。”
紀彤在說話間,已經取出了擺放在三口棺材裡的東西。
“棺中有盒,這其實不是一個木盒,準确來說,它是一個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