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立刻問:“你們找到那個掌櫃的身份了?”
“還沒有,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紀彤給楊迩倒了一杯酒,才道,“不過,今日邀前輩來,是想借用一樣東西。”
楊迩擡眸:“哦?”
紀彤道:“晚輩想借那日你買回的簪子一用。”
楊迩面色一變,緊張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晚輩隻是想确認一下這隻簪子隻是恰好款式相同,還是就是楊姑娘當日所戴的那一支。”紀彤道。
“你有辦法?”楊迩追問,他心裡猜測這簪子就是女兒的遺物,但是也沒有十足把握,畢竟他當日隻是在攤子上買的,物有相似也很有可能。
“有。”紀彤點點頭,懇切道,“不過還請前輩首先答應我,無論結果如何,都請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需要等我這邊的消息。”
楊迩的拳頭松了又緊,最終還是松開了:“好,反正也不差這麼幾天,但是我一定要親手手刃殺死琢兒的人!”
……
雲間醉掌櫃的釀酒本事是京城一絕,人盡皆知。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也會釀醋,尤其是酽醋,不過并不對外售賣,隻為了自己釀着吃,偶爾也送送朋友。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朋友今日買了三壇千裡醉,還問他要了一壇子酽醋,更特意借用他的地窖一個時辰,是為了眼下的用途。
紀彤先前已經在地下挖了一個小坑,用火将坑裡的土全部燒紅了,此時一手拿着酽醋,一手拿着千裡醉,慢慢倒入那個小坑裡。瞬時間隻聽刺啦刺啦的響動,一陣白汽蒸騰而起,混合着濃烈的酸味和酒氣,撲面而來,整個地窖裡幾乎都充斥着這個味道。
“可以了,将簪子放進去吧。”她對楊迩道。
楊迩從懷中取出了那簪子,卻停頓了片刻,才放進坑裡。
又過了一會,紀彤拿着長筷将簪子從坑裡夾了出來。
幾人湊上去觀察,卻發現簪子通體仍是幹幹淨淨的,并沒有血色顯露出來。
李蘭溪略有些遺憾:“看來這彭掌櫃的簪子真的是從攤販那裡買來的,大約隻是款式相同,并不是楊姑娘的那一支。”
楊迩沉默不語,但是目光卻并未離開那簪子。
突然他指着一處道:“不對,這裡原本是淡紅色,如今卻是深紅色。”
他手指的那處乃是簪子的花蕊部分,乃是一塊紅玉雕琢而成的。
“我從前癡迷于比劍,身上存的銀子并不算多,因此買的那簪子隻是樣式好看,但是并不算很名貴,用的材料隻是普通紅玉而已。”
紀彤颔首,道:“原來如此,這血迹飛濺的部分本就是紅色,所以那彭姑娘和彭掌櫃都沒有覺察。”
楊迩眉宇間立刻顯露出殺氣:“就是此人害了琢兒的性命!”
紀彤趕忙道:“還不能下此定論,這簪子也可能是彭掌櫃撿來的,因為怕招惹是非,便推說是買的。”
楊迩冷冷道:“難道他說什麼便是什麼?當日又無人看見,甯可錯殺,不可放過!”
“前輩你當日沒有直接對彭家下手,不就是想确認清楚?如今我的朋友已經去調查這彭掌櫃的背景,還請你再等候幾日,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若他真是兇手,我父親的案子也會有更多線索,我和你一樣着急,絕不會姑息的!”
楊迩将那簪子從紀彤手裡奪了回去,許久後,終于道:“那你要多久?”
紀彤粗粗推算了時間,道:“五日。”
“好,五日後,若無變化,我定讓彭家雞犬不留!”楊迩說完此話,便轉身離開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