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被那動靜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晃,隻覺得太陽穴微微一跳,他定了定心神,才說:“我……”他還待要說些什麼,卻突然眉頭緊皺,仿佛在忍耐什麼,不消片刻,居然就這麼捂着自己的額頭,直直倒了下去。
主人和彭麗蓮大驚失色,立刻上前,隻見彭安臉色發紫,已經沒了呼吸!
“怎麼回事?難道是中毒了?”彭玉蓮思忖了片刻,突然臉色一變,拉住身旁的人的手腕,“但是他剛剛隻喝了你倒的茶水,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适?”
“我沒事。”主人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接着便細細看了看彭安的屍體,道“但是他确實是被人滅口的。”
彭玉蓮聽到她無事便神色一松,而後才聽到她的後半句,道:“為何這麼說?”
主人道:“因為他根本沒有去過我家。我爹在設計九轉迷魂陣的時候,刻意将八卦方位倒轉,我剛剛故意說錯,他一點也沒有覺察,顯然是在說謊。恐怕是他背後的人擔心他露出更多馬腳,才将他殺了。”
彭玉蓮臉上并不見傷心之色,反倒道:“難怪你讓我來扮這個小姑娘,你早就想到了,很可能他會死在當場麼?”
“那倒是沒有。”紀彤搖搖頭,她哪裡有這種前後眼,“我隻是不想讓她親眼見到當成親生父親的人,成了一個衣冠禽獸罷了。”
“彭玉蓮”微微颔首,伸手一抹臉面,居然又揭下來一張人皮面具,這一張面皮跟前面的那個相比,簡直是薄如蟬翼,柔軟似真人的肌膚,那五官更像是畫上去的,惟妙惟肖。料彭安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人帶了兩副人皮面具在臉上。
李蘭溪這才長呼一口氣,紀彤則轉身輕敲了牆壁三下,一長兩短。片刻後,程漸便推門而入。
“他招了?”
紀彤面色深沉:“不,他死了。”
程漸也蹲下來,開始查看屍體,卻見彭安的身體表面并無傷痕,唯有臉部發紫,雙目瞪大,仿佛在極端痛苦下死去。
“你也覺得他死得很蹊跷,是不是?”紀彤道,“但是這裡缺乏工具,如果要進一步驗屍,恐怕需要找個地方。”
程漸沉默了片刻,卻直接伸手摸向彭安的後腦,而後他面色一凝,接着将他整個人翻了過來,他伸手扒開彭安的頭發,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拿着靠近他的頭部,片刻後,隻見一點銀光閃爍,慢慢出現在那叢黑色裡:“你們看。”
紀彤和李蘭溪一齊看去,隻見那黑發中居然藏着一根銀針,隻露出一個指節的長短。
程漸将手中的石頭遞給他們,道:“這銀針深入他後腦,若不是用這磁石吸引,根本無法察覺,隻會讓人以為是暴斃而亡。”
紀彤覺得這手法簡直狠毒又高明,不僅心下一驚,問:“你為何一眼就看出來了?”
程漸道:“因為京中已經有三位大員死于這個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