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搜。”說完,周硯又補充一句:“如果實在想搜,吃完飯再搜。”
食欲戰勝了求知欲,齊霁住了手,頓兩秒,又問:“那什麼是魯米諾?”
“一種刑偵中常用的化學試劑,把這種試劑噴在血迹上,哪怕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血迹都可以顯現出來。”
“您好博學,好厲害,您真是國之棟梁,怪不得您能開公司。”
“……”這跟他開公司有什麼關系?
“行了。”好久沒吃過這麼聒噪的飯,周硯打斷:“安靜吃飯。”
“哦……”
一餐飯吃完,周硯下午還有些工作需要處理,回家後直接進了書房。
齊霁後腳跟着進來:“周總,我今天下午的工作是什麼?還是陪您看書嗎?”
“我有事要忙,你自己找事做。”
“……”好靈活的工作内容。
“行。”齊霁正好心裡還惦記着上午看到一半書:“那您忙您的,我在您旁邊看書。”
“我工作的時候不喜歡人在旁邊。”
“……”
“這樣,二樓有個畫室,上去後右手邊第二個家。”看着那本書,周硯不由想到上午上面的靈魂簡筆畫:“我看你好像還挺喜歡畫畫的。”
“……”這次證據确鑿,金主爸爸确實在暗諷他。
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回他一定要一雪前恥!
“好。”齊霁應聲,滿懷壯志的上了二樓,按着周硯說的找到那間畫室。
是一間很大的畫室,牆上挂了各式各樣的畫,水彩畫,油畫,素描,有畫風景的,有畫人物的,而所有的畫都有一個共同點,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很有大家風範。
一走進房間,齊霁就感覺身上仿佛沾染了一股藝術氣息。
房間裡畫架,畫紙,畫筆,顔料一應俱全,齊霁簡單腦海裡構思了一下,就開始充滿自信的動筆。
約莫三四個小時後,周硯手頭的工作終于告一段落,伸手按了按有些酸困的後頸,目光瞥過還扔在桌面上那本書,突然想起這房間裡還有個人。
不知道畫的怎麼樣了。
抱着給百無聊賴的今天增添一點生氣的想法,周硯上樓。
畫室的門沒關,這會兒恰是傍晚,天邊的火燒雲燒紅了半邊天,透過窗戶灑下來,把一道人影包在了漫天霞光中,像一幅絢麗無比的人物圖。
周硯怔了一瞬,才擡腳走進去。
齊霁剛好落下最後一筆,聽到腳步聲站起身來,獻寶似的向周硯展示自己新鮮出爐的“大作。”:“周總,請欣賞《故鄉》。”
“……”周硯上前兩步,目光一寸一寸掠過那幅“畫”。
看了幾秒,他擡了下下巴,指向圓不圓方不方的長了三角形的正方體:“這什麼?”
“房子啊。”
“上面這一排凸起是?”
“房檐啊?您沒見過嗎?就琉璃瓦片那種。”
“……”這房檐,跟他印象中的不大一樣,乍一眼看過去,像房上晾了一排拖鞋。
沉默兩秒,周硯挪了挪目光:“這樹是桃子樹還是蘋果樹?”
“啊?這棗樹啊,您看這結的紅彤彤的棗。”
拳頭大的棗,真是碩果累累……
“樹下面這個呢?”豬不豬狗不狗的。
“這是我小時候養的一隻小貓,叫樂樂。”
“……”
“不過它現在不在了,我還挺想它的。”
周硯震驚之餘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情緒,半晌,人之常情道:“節哀。”
“謝謝。”齊霁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些了,您看這個,我在樹下蕩秋千。
“……”對自己也是挺狠的。
不過,也行,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怎麼樣周總?我是不是畫的還行?這是我小時候在家裡的場景,還挺懷念的,所以我給它取名為《故鄉》。”
“挺好的。”歪歪扭扭随時要倒塌還晾了一排拖鞋的房子,看起來随機落下一個能把人砸死的棗樹,像小八嘎的貓,外加一個面目全非的自己。
周硯發自内心的評價:“我認為這幅作品應該叫《鄉愁》。”
看了确實讓人挺發愁的。
“是嗎?這麼一想好像您這個名字更有韻味,《鄉愁》……《鄉愁》……”齊霁一連念了好幾遍:“果然還是您的藝術素養和文學素養更勝一籌。”
“……”解讀的挺好。
眼看着齊霁在這幅畫上署名,有寫上日期和作品名稱。
周硯一言難盡的淡聲道:“以後抽象派畫風必有你一席之地。”
抽象派?
這話怎麼聽着不像什麼好詞呢?
齊霁緩緩收回手,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所以您覺得我畫的不好?”
沉默。
讓人窒息的沉默。
齊霁在沉默中審視自己的大作,又跟牆上的做了對比。
額,好像确實是有些抽象。
“周總,牆上的畫,是您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