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在心頭浮動,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讓周硯保持着攤開手的動作忘了下一步。
“您怎麼還不開始?”不知是因為有些冷,還有察覺到那股如有實質停留在後背的目光,齊霁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我感覺有點冷。”
周硯回神,喉間來回滾了滾,這才斂了心神,盡可能心無旁骛的将藥膏抹在那道紅痕上。
心底莫名有些不太平靜,本來準備草草了事,卻又想起醫生的囑咐。
該是謹遵醫囑,畢竟隻有這樣才能好得快一點。
沒有其他理由,他這麼做确實隻是希望小漂亮能好得快一點。
在微亂的思緒中捋出一條看似合理的思路,頓了頓,周硯開始擡手将藥膏揉開。
方才隻是将藥膏随意塗在傷處,前後不過半分鐘,并沒有什麼實質感覺,直至此刻,指腹在那處皮膚上輕輕打轉,一切好像才有了實感。
指腹的皮膚滑膩的不可思議,一下一下的掠過,柔軟,綿密,像摸着一塊兒綢緞。
超市裡隔着衣料碰到那截腰的酥麻感又蔓延上來,卻又好似比超市時的更強烈,像無數隻小蟲子在心口毫無章法的亂爬。
一向冷靜自持如他,腦海裡随着動作也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空白中,耳邊忽然落下一道悶哼,缱绻的尾音,透着一股難以形容的旖旎。
心頭像是落入一顆石子,打破了空白,周硯動作一頓:“怎麼,弄疼你了?”
疼,是有點……
但又好像不完全隻是疼。
周硯的指腹似乎有一層薄繭,剛剛一下一下擦過傷處,疼裡面有帶起一股輕微的癢,讓人渾身都忍不住顫栗。
從未有過的感覺。
明明後背有些涼,但臉頰卻好像更熱了,齊霁用手背蹭了蹭臉頰:“沒有,就是我後背……有點敏感。”
“……”
不對,什麼糟糕對話。
齊霁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虎糧之詞,抿了下嘴唇:“沒事,您繼續吧。”
指腹藥膏還未完全揉進皮膚,仍舊參與些許黏膩,周硯蹭了下指腹,方才繼續。
隻是在原力度的基礎上愈發放輕了動作。
明明已經是夜晚,透過窗戶吹進來的夜風清涼無比,一番動作下來,周硯還是出了一層薄汗。
等藥膏确确實實全部被吸收,他直起身來,聲音不知什麼時候變啞:“好了。”
“唔。”一直被又疼又癢又麻的觸感折磨着,感覺自己都快成敏感肌了,這會兒終于結束,齊霁吐出一口氣,起身把衣服放下來:“辛苦您了。”
眼前的風光被遮住,再看不到,周硯斂了視線,低低應了一聲,去洗手間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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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得腳不沾地的一周,不過齊霁沒有忘記答應金主爸爸的辭職。
周一上班時就特意找了一趟奶茶店老闆提了這事兒。
奶茶店老闆頗為惋惜,畢竟齊霁活幹得好又長得帥,無形之中為奶茶店拉了不少顧客。
于是他提出了漲工資。
不過最終因為漲動幅度低于周硯這邊,被齊霁果斷拒絕。
但奶茶店眼下人手不夠,在新的店員到來之前,齊霁還需要站好最後一般崗。
奶茶店的新人最終在周五到來,齊霁順利結束了為期半年的兼職。
周六一大早,他準時到周硯這裡來報到。
恰好趕上周硯還未去上班,兩人久違的共進了一頓早餐。
坐在餐桌前,吃着手裡的煎蛋三明治,周硯沒料到,才過一星期,他居然有點想念這種味道。
以及,這種氛圍。
可惜,今天的行程安排并不允許他待在家裡,吃過早餐,周硯出門上班。
進了公司,就見助理已經很準時的提前到了,彙報着一會兒的安排,兩人進了電梯。
簡單的安排彙報結束,助理悄悄看了一眼周硯:“您今天心情不錯?”
“有麼?”周硯看着電梯壁裡模糊的人臉。
“有。”
周硯追溯了一下源頭,掃了一眼助理,走出電梯:“美好的一天從早餐開始。”
“……”什麼玩意兒。
反應了幾秒,助理眼裡突然冒出一道亮光。
他懂了!
一定是小替身給周總做了美美的早餐!
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同居了!
比起周硯還不錯的心情,齊霁今天一整天仿佛吃了屎。
聽了周硯的建議,他兢兢業業的帶着充沛的情感畫了一整天的自畫像,最後蘇尋的評價是——這誰?
在得出是他自己的結論後,蘇尋瞠目結舌了很久,最後給出了他新的建議,畫周圍的人,多觀察。
于是周硯到家後,就收獲了一個吃飯時咬着筷子全程目不轉睛盯着他的笨蛋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