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一百二十分鐘的電影看到尾聲，齊霁靠在座椅裡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直至屏幕上開始播放花絮，他才盯着屏幕怔怔道：“真好。”

周硯側目，從那雙泛着光的眼睛裡看到了很複雜的情緒，失落交織着向往，茫然交織着期待，安靜兩秒，他問：“羨慕？”

“嗯，羨慕。”齊霁回過頭來看着他：“羨慕小果能在逆境中重生，羨慕她終于成為了想成為的人，過上了理想的生活。”

“你理想的生活是什麼？”

“我理想的生活……”齊霁低聲喃喃，思緒飄了很遠很遠：“希望生活裡沒有那麼多困境，希望家人能健健康康，希望生活富足……”

“也不需要很有錢，有一點小錢就夠了，能在想吃什麼的時候不必太過在意價格，想要的東西攢攢錢就能送給自己。”

“朋友不需要很多，三五好友就行，可以時不時的小聚，傾訴彼此的喜怒哀樂。”

“每年都能有一點假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差不多就這些了吧。”說完，齊霁眨眨眼看向周硯：“您呢？”

周硯沒回答。

關于這個問題，他想不到答案。

從十七歲起很重要的人接二連三的消失在他的生活裡，這段漫長的人生就開始變的乏味可陳，日複一日的忙碌，仿佛隻是為了按部就班的走完這一生。

他已經很久都沒期待過什麼。

如果一定要說，最近的生活，此時此刻，還算不錯。

如果能一直這麼下去，也算是，理想的生活了。

-

周末一大早，齊霁到的時候，周硯居然還沒走。

他把書包放在沙發上：“您今天不上班嗎？”

“不上。”周硯擡手揉了一下他腦袋：“收拾一下，帶你出去玩。”

“？？？”

“不是說想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齊霁有點發懵的眨了眨眼睛：“我那就是随口一說……”

“無所謂。”周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我也隻是今天恰好有空，你可以選擇去，或者不去。”

“！！！”傻子才不去！

齊霁迫不及待的舉手，興奮的仿佛小學生春遊報名：“我選擇去！”

周硯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笑意：“嗯。”

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兩人出門。

車子很快駛出去，道路兩旁風景飛速倒退，齊霁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大團的雲，茂盛的樹，對一會兒的目的地好奇的不得了：“周總，我們要去哪兒玩？”

“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在四十分鐘以後駛入一個巨大的營地，齊霁看到道路兩旁翠綠的草地，流水的小溪，還有零星點綴的帳篷。

“我們要露營嗎！”

“不是，不過你想，也可以。”

車子穿過林蔭道，緊接着齊霁又陸陸續續看到了一面巨大的攀岩牆，馬場，高爾夫球場，靶場……

他眼花缭亂的看着窗外：“那邊居然還有裝甲車！”

“嗯，坐好。”周硯順着他的視線掃了一眼，提醒：“馬上到了。”

聞言，齊霁把腦袋收回來，抓着安全帶探頭探腦的朝着前面看去，試圖确定他們今天的娛樂項目。

兩分鐘後，車子在一處寬闊平坦的停車場停下，兩人下車，繞過停車場往裡走去。

兩百米後，出現了一座房子，上面寫了“指揮部”三個字，房子的旁邊是兩個穿着迷彩的人拿着狙擊木倉的一個等身立牌，立牌再往裡，就是一片密林。

齊霁愣了兩秒，驚喜的跟在周硯身後往“指揮部”走：“我們一會兒要玩真人CS？”

“對。”

“怎麼突然想起來要玩兒這個啊？”

“之前那本刑偵文裡有一句你的随筆，說想體驗一下這個。”

“有嗎？”齊霁想了一下，完全沒印象：“忘了。”

“不過這麼久的事情您都還記得。”齊霁有點羞澀的笑了一下：“沒想到您對我這麼上心。”

“……”

周硯腳步頓了一下，才繼續若無其事的朝前走去：“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我的腦容量确實是比你強一點兒。”

“……”

指揮部很大，除了最外面的接待處，還有裝備處，作\戰處等，每一個房間都是仿真布置，裝備處的貨架上分門别類的放好了頭盔，迷彩衣，通訊器，木倉支什麼的，作戰處還配備了全方位無死角監控屏，從屏幕裡能看到叢林裡全部的角落。

來玩的人也很多，學生，社畜什麼都有，大廳裡十分熱鬧。

交了錢兩人排隊領裝備，然後在裡面的衛生間裡換上裝備。

周硯率先換完出來在外面等齊霁，等了五分鐘卻仍舊不見人出來，他站在齊霁所在隔間外擡手扣了扣門。

裡面傳來很快傳來齊霁的聲音：“褲子腰口好像有點松，我系個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