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還沒有想好答複,但又不可能因為這事一直不見周硯,班是要上的,錢也是要賺的。
沉思幾秒,齊霁很快作出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晚六點,齊霁出了校門,周硯已經在等待。
明明幾天沒見,但在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齊霁還是不大自在。
眼神閃躲着,埋頭就要往後座坐。
“把我當司機?”周硯往後掃了一眼:“坐副駕來。”
“……”
齊霁動作一頓,合上後車門,悻悻的坐進了副駕,給自己系上安全帶。
周硯發動了車子,姿态散漫的盯着前方路況:“怎麼,幾天不見,見面招呼都不跟我打了?”
“……”
假裝被窗外景色所吸引一直看着窗外的齊霁後背一僵,幾秒,擠出個局促的笑,回過頭來:“周總好。”
“……”
還不如不打。
周硯扯了下唇角,目光掠過他修長冷白的手指,又想起什麼來:“對了,手和腿,都好了嗎?”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生怕他摳不出三室一廳。
齊霁頓時有些臉頰發熱,眼觀鼻鼻觀心,小聲道:“好了。”
“手拿過來,我看看。”
“……”真的沒必要!
齊霁磨磨蹭蹭,半天沒動作。
周硯重複:“别讓我自己動手。”
“……”
齊霁又磨叽了幾秒,做了做心理建設,片刻,心一橫,把手掌心攤開在了周硯眼皮下。
周硯抽空垂眸掃了一眼,皮膚已經不再發紅,恢複了正常。
他放心的收回視線:“行了。”
齊霁“嗖”的一下把自己的手收回到袖中,有些慶幸的松了一口氣。
幸虧現在是在車上,如果在周硯家裡,周硯指不定還會讓他褪了褲子查看傷口。
想到那個畫面……
周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餘光隐約瞥到邊上人的耳朵越來越紅,好像快自燃了。
周硯生生壓住想揉一把那顆毛茸茸腦袋的沖動,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扣幾下:“沒必要覺得窘迫,像之前一樣相處就行。”
“!!!”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們之間做了那樣的事,周硯還跟他說了一堆那種話,現在居然讓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說來也奇怪,做出哪些事說出那些話的人是周硯,憑什麼他這麼遊刃有餘,他卻這麼慌亂無措!
搞得好似他心裡真的有鬼一樣!
齊霁清了清嗓子,極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仿佛完全沒有被影響:“我沒有窘迫,就是……有點熱。”
說着,他降下了車窗,徐徐的夜風灌進來,總算驅散了一點臉頰的燥意。
周硯看着他強裝鎮定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路程過半截,窗外霓虹逐漸刺目耀眼,齊霁總算冷靜了大半,想起了今晚的碰面:“我們要去見什麼人啊?”
周硯眼神閃了閃:“一個故人。”
這話還沒落下多久,目的地到了。
地方是俞奚訂的,是家私房菜,非預訂不得入内。
齊霁跟着周硯進了裡面,穿過小橋流水的連廊,越過雲蒸霧繞的假山,最後進了一間幽靜雅緻的包廂。
包廂裡已有一人在座,聽到動靜站起身來跟他打招呼:“阿硯,你們來了。”
齊霁擡眸,視線裡直直撞入一張臉,一張熟悉的,跟他有七八分像的臉。
不,更準确的來說,是他跟對方有七八分相似。
這張臉,他曾在周硯書房的那張照片裡見過。
雖然此時這張臉褪去當時的青蔥年少,但眉眼輪廓依舊可以辨出。
周硯今晚帶他來見的,居然是他的白月光。
齊霁愣在原地,瞳孔輕顫,一時無法回神。
一道安靜溫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驚詫:“齊霁是嗎?我是俞奚,你好。”
對方怎麼知道他名字?
周硯有跟他說過?
周硯為什麼要跟對方提起他,今晚這場會面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心底一波未散一波又起,齊霁心緒雜亂,隻下意識機械應聲:“你好。”
簡單寒暄結束,重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