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謝卓年和時願誰也不樂意退步,于是兩人在時停輕飄飄的一句“我累了”之中偃旗息鼓。
房間裡很快隻剩下時停一個人,沈澤然離開時好像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還是隻說了一句:“下次我會帶很多東西給你。”
時停微笑點頭,在心裡想哪裡還有下次。
距離7月3号隻有幾天時間,時停半靠在床頭,看着對面牆上行走的挂鐘指針發呆。
看了一會兒,他才躺下合眼睡去。
窗外雨大的很,應該是到了雨季,上一秒還豔陽高照,下一秒就晴轉多雲,雨像從天上倒下來一樣,砸在行人的傘上。
時停把外套裹緊,撐着傘走在人行道上,朝着墓園的方向前進。
撐傘繞過一條長街,轉入某個僻靜的巷口,往前行了一段,謝氏墓園四個字刻在大理石石碑上,邊上有個小亭子,裡頭有兩個保安在打牌。
他走過去敲了敲窗,一個保安擡頭,把牌放下走過來開窗問:“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葬在了這裡,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朋友?”保安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小聲嘀咕:“這麼年輕,哪會有朋友在這種地方……”
不過他也就隻吐槽了一句,很快公事公辦地開始等級并索要信物:“叫什麼名字,有沒有謝家的東西?”
“時停,至于東西,你看這個行嗎?”
保安寫名字的手一頓,随後擡頭看見時停手腕上露出的腕表,神色莫名:“你不是死……”
說着他似乎覺得這話有問題,很快住了嘴,擡筆刷刷寫了他的名字做了登記之後打開遙控門:“請吧。”
時停臉上笑意沒變,溫和道了謝走進墓園。
這墓園占地很大,而且不似公墓一般墳挨墳碑靠碑,據說謝家請了很有名的風水大師來規劃過墓園擺布,哪裡要種樹,哪處要立碑,都給安排的清清楚楚井然有序。
時停根據記憶輕車熟路地繞過一顆顆大樹和一座座墓碑,轉過一角看見一個打着傘的熟悉身影站在前方。
謝卓年果然在這裡。
他靜靜的站在一塊精緻墓碑前,雨落在傘上又順着傘骨滑落下來,彙集成一小條從上而下的細線,時停站在遠處,又被那黑色大傘遮着,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不過想來表情也不會很好看。
時停想着,邁步向前。
畢竟那墓裡躺着的,是他的父母啊。
時停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被沉默的謝卓年發現了,他轉頭,把傘微微擡高了一點,眼裡帶了一絲訝然:“你怎麼在這?”
“待在病房裡太悶了,更何況還下了雨。”時停又走近幾步,直到在謝卓年身邊停下,兩人傘挨在一處,連雨砸在傘面上的噪聲都大了些。
“我想着出來散散心,轉着轉着,就轉到這邊來了,看見一片謝氏墓園。”
他說着,漫不經心的樣子,謝卓年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進這裡是需要信物的。”
“我不知道啊。”
時停把手腕上的表露出來給他看,說:“本來他讓我登記時出示信物的,可看見這表他就不說話了。”
謝卓年頓時明了。
當年時停還沒和他鬧掰的時候,謝卓年其實假模假樣地說過謝家的地方時停都能随便去,也就順帶着把這塊表算作了信物。
隻是當時時停太忙,連他的生日晚宴也很少前去,更何況是這個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