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屏保上面是一個白衣長發的女孩側身圖,女孩抱膝坐在花叢裡,擡頭望着天空,憧憬着自由。
“這是秦越在《德羅塞女孩》裡的劇照,你給我的感覺真的超像他的,我從他出道那一年就迷上他了,隻是可惜他後來居然不演戲改行去幹經紀人了,真是想不通。”
化妝師說着,搖着頭按滅了屏幕,拉過他的手道:“走吧,我去幫你卸妝。”
時停任她拉着,隻是回頭和冉苑傑低聲說了句:“我先去卸妝,你也去吧。”
不知為什麼,又開始沉默且臭臉的冉苑傑并沒理他,而是冷哼一聲,視線看向了别處。
沒時間也沒心思琢磨他想法的時停轉過頭,被化妝師小姐姐按到了椅子上,他看着鏡子裡的清麗少女,開口道:“這個造型看起來和秦越很像。”
“嗯,本來就是以他為原型的嘛。”
化妝師姐姐熟練的用卸妝水開始為她卸妝,一邊和她聊天道:“畢竟你隻說是大學女生的裝扮,也沒有非要要求是哪種風格,我看你的氣質又和秦越之前演的冷豔少女很像,就決定了這套裝扮咯。”
時停并沒有意見,聽了他給出的理由後,隻是略略點頭,随後閉上眼睛,讓她幫自己卸掉眼圈周圍的妝容。
折騰了許久之後,他的妝才算是卸幹淨了,卸好妝之後,他才跑到更衣室把自己原本的衣服穿上,并且領到了工作人員送來的号碼牌,1。
他把号碼牌别在自己的胸口重新走回後台,等待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最前面的冉苑傑。
冉苑傑本來年紀就不大,正是讀大學的年齡,化的妝并不多,卸妝自然比他快,早就到了這等候區裡坐着。
他看見時停走進來的時候,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默默擡眼幽怨的看他一眼,又默默垂下眼睛,繼續把玩手裡的号碼牌。
時停看向那個圓圓的号碼牌,那上面依然寫着一個數字一。
他坐到冉苑傑身邊,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的腰間,問:“你又怎麼啦?”
對方又隻是默默擡起頭投來一個幽怨的眼神後,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這副樣子,搞得像是石婷在欺負他似的,石婷忍不住有些想笑,他忍住笑,開始調侃道:“你怎麼跟個小朋友似的,還會生悶氣呢?”
生悶氣的小朋友被人戳到痛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扭過頭去,不用正臉看他。
逗了逗冉苑傑後,時停沒再抓着這件事不放,他扭頭看向其他組《鬼嬰兒》的表演,這一次表演的是個人而非組合,選的情節是很中規中矩的吓人部分,主要是表演趙友森被越白的鬼魂吓唬時的部分。
不得不承認,即便沒有适配的音樂和場景,這位練習生自己唱獨角戲也把那種癫狂吓人的氛圍表現了出來,演技還算不錯。
時停正琢磨着評委組會給他打多少分,耳邊就幽幽的飄過來一句話,跟鬼似的:“你都知道小朋友在生悶氣,你怎麼不哄哄的?”
他回頭,看見冉苑傑略顯無奈的臉,無奈神情還帶着七分郁悶,反正很是不開心。
“我不會哄小朋友。”時停笑眯眯丢給他一句話,随後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你覺得我們能拿多少分,排第幾名?”
“反正不會是第一,也不可能是倒一。”冉苑傑想都沒想就給了他答案,随後又在時停意味深長的目光裡硬着頭皮裝蒜:“……應該,不會是倒一吧?”
時停但笑不語。
原本的劇情線裡并沒有怎麼提到這個對家的家世,時停隻知道這個對家出道一路順風順水,資源和被金主捧着的原主沒什麼差别。
之前時停不了解,隻當他運氣好,如今看冉苑傑和安城相識,再加上他脫口而出的一句安叔,也大概能猜到他是個世家公子。
不過聽安城的意思,冉苑傑家裡人是很不希望他進入娛樂圈的?
“你和剛才那個男人認識嗎?”時停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繼續剛才那個關于名次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安城。
提到安城,冉苑傑臉上的氣悶都沒了,語氣裡帶了一絲緊張:“認識是認識,不過我和他不熟啊,真不熟。”
“真不熟?那你管他叫安叔?”
“呃……他和我爸熟。”
時停盯着他看了許久,才問:“那你認識安市嗎?”
他眼睜睜看着冉苑傑臉上的表情又從緊張轉為了不屑,時停聽到他說:“你怎麼知道安市?他整日裡就知道和模特厮混,差點沒給安城氣死。”
他說完看着時停帶了些迷茫的眼神,繼續說:“他是安城的弟弟。”
安城的弟弟?
時停的腦瓜子開始瘋狂運轉。
總不能是安市看上了自己,然後叫他哥來包自己吧?
在思想越走越歪的時候,冉苑傑開口把他從奇怪的思維漩渦裡拉了出來:“不過他最近好像被安城關了禁閉,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時停回神看他,扯了扯嘴角:“沒事,就是剛才那個安總提到了這個人,我随便問問而已。”
冉苑傑哦了一聲,轉過頭安靜了沒有半秒,又開始告誡他道:“安家那兩個家夥可都不是什麼好人,你最好還是離他們遠點。”
“不是什麼好人?”
時停跟着重複了一遍,随後笑了一下問道:“那你呢?”
冉苑傑一愣。
“你和他們兩個都認識,那你又是什麼身份?”
他聽着時停溫柔問道,一雙漂亮的眼睛裡裝着純然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他忍不住垂下眼睫蓋住眼中的慌亂,磕磕絆絆道:“我……我沒什麼身份啊。”
時停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隻是轉頭看舞台的時候,視線劃過入口的大門時,意外看見了一個比較眼熟的身影。
對方穿着閑适修身的白襯衫,頭上扣了一頂鴨舌帽,低着頭像是不想要人認出他來。
而時停的角度,剛好能把他的側臉看得一清二楚。
這人是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