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時停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圖片上很符合自己審美的房間布置,心裡有了計較。
三天後,時停果然在這房子裡見到了秦越本人。
然後是早就隐隐約約有了猜測的時停,此時也有些無奈,他看着氣定神閑坐在沙發上的秦越,還是問了句:“這房子是你的?”
秦越仿佛這才感覺到有人似的,他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做出了驚訝的神情:“你怎麼在這兒?”
時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秦越卻像是演戲演上了瘾,皺着眉頭嘟囔:“我還以為是哪個冤大頭又來給我送錢了呢,沒想到是你啊,小窮鬼。”
“小窮鬼”這個稱呼時停無力吐槽,他木着一張臉,公事公辦:“所以這房租怎麼算呢,房東先生?”
“先生”二字的尾音被時停拖得較長了些,秦越看上去頗為滿意,然後反問他:“我那天不是已經把租金細則發給你了?你覺得,你要交多少房租?”
這人老是沒個正形,總喜歡嘴上逗人一逗,時停也覺得好笑,索性順着他的話來:“那我感覺我應該是得交50萬吧?”
秦越的笑意一僵。
“《青玉謠》一看就是個好本子,一定會是個爆劇,到時候我指不定就拿獎了呢。”時停一本正經地跟他分析,滿意地看着秦越的嘴角耷拉下來。
“可是你的冤大頭是個小窮鬼啊,你說怎麼辦呢?”時停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越,“小窮鬼”三個字說得格外有力,說完他站起來,替秦越得出來一個結論。
“所以,果然我還是找别的房子吧。”
他說着就要離開這裡,直到手腕被人從後方急急拉住——
“最下面不是還有一條嗎,房東的心上人……”
“我是你的心上人嗎?”
時停回頭,看着秦越的眼睛,秦越怔住了,一時沒接上話來,時停笑了笑,又問了一遍:“秦越,我是你的心上人嗎?”
“你知道的……”
對方似乎有些羞惱,忍不住就放開了他的手,時停垂眼看了看自己被松開的手腕,低聲說:“我不知道。”
“秦越,你的話真真假假實在太難猜透,很多時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停一字一句說着,“也不知道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那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諸如喜歡、重要一類的話,确實讓人聽了容易方寸大亂,可這也太奇怪了。”或許是察覺到二人如今的氣氛太奇怪,時停又坐回了沙發上,自下而上看着神情不明的秦越。
“我們兩個的人生經曆完全不同,未來的人生軌迹也應該是并不相交的,可你現在對我說喜歡?”
時停垂眼搖頭,然後說:“我不信。”
“我不信”三個字錘在秦越心頭,讓人郁悶難言,他低頭看着時停,總算是壓抑不住心底的欲望,鉗着時停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時停冷冷地看着他,臉上毫無一點被強迫的不滿和怒意,而隻有冷到骨子裡的平靜。
他就這樣擡頭看着秦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動作。
時停在想,接下來,秦越應該會做些什麼?
會對他傾訴愛意?還是跟那些無趣的劇本裡寫的一樣,用一個熱吻來證明自己所謂的真心?
秦越是想吻他的。
可他迎着時停那樣平靜的、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且無所謂的目光,還是落了下風。
“……我哪裡做的不好?”
鉗制着下巴的力道一松,秦越沒有再站着,而是蹲了下來,拉着時停的手輕輕放在唇邊蹭了一下。
他問,他哪裡做得不好。
沒有反問時停不信他的原因,而是問他,自己什麼地方沒做好。
前者帶着一種令人作嘔的俯視質問感,仿佛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就是不識好歹。
而後者,則把自己一顆心全然奉上——你可以向我索取一切,隻要我有。
二人地位反轉,時停看着蹲在自己腳邊的秦越,隻是又問了一遍:“秦越,我是你的心上人嗎?”
秦越沒有再用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語來糊弄,他甚至沒有猶豫,直接應了:“是。”
沒等時停再問,他就已經說了一堆:“我給你的那串鑰匙,其實從來就不隻是工作室的鑰匙。”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擡眼看着時停道:“從很久以前,你就是我的心上人了。”
聽他說了這些,時停也有了些猜測,他看着這房子的裝修布置,和自己那個小地下室的格局其實很像,隻是空間更大,而且添置了更多物件,顯得更有生活氣息。
“那串鑰匙裡,有這個房子的鑰匙嗎?”時停開口問道,見秦越點頭後,時停才笑了,又問:“那時候我們才認識多久啊,秦越?”
“總共也就見了……兩三面?”
“我見你第一面,就想把我擁有的所有都給你,時停。”秦越搖頭,拉着他的手輕輕晃了晃,像是在撒嬌。
“你不要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