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蘇之娴是第二位姨娘所生,大了蘇岑兩歲,遺傳了母親的性子,沉穩許多。
而四姐蘇之惠則是四人中長得最漂亮的,鵝蛋臉,柳葉眉,皮膚雪白,唇珠豔麗,隻是性子冷淡得很,她隻長蘇岑一歲,自小蘇岑便最愛黏着她。
蘇之惠接過了花,又将花簪回了他頭上:“俏俏戴着更好看。”
看到蘇之惠唇邊溫柔的笑,蘇岑更開心了,但還沒忘記正事,又湊到裴決身前:“裴相,裴大人,裴公子,你應當也聽說了,我與那吳王有賭約在前,這事兒現在全京都都知道了,你可千萬不能讓我輸了,否則我的面子可要被丢到護城河裡去了。”
三個姐姐在一邊看着,又是一陣笑。
“喲,我們俏俏也有求人的一天呢。”
蘇岑去抓裴決的袖子,被裴決甩開。
“那是你的事,不能做到的事,就不要随意承諾。”
見他一點兒沒松動,蘇之柔忍不住開口道:“裴相,我們俏俏可不會随便求人的,這戴花求人的事,我們可都是見他頭一回。”
蘇小候爺何時在人面前姿态這麼低過。
當然,求姐姐的不算。
裴決看着這滿院子的花就覺得心頭鬧騰,如今又來了四個姐姐,這讓他更覺心頭燥意更盛。
蘇岑總是有辦法打破他的冷靜。
裴決暗暗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還有公事在身,怕是沒有時間陪小候爺玩耍,若是這花得幾位小姐喜歡,便搬回院子去罷。”
聲音平穩,言語客氣,姿态疏離。
話被堵回來,眼見三個姐姐要發怒,蘇岑伸手将人一拉:“大姐二姐三姐,你們要是喜歡花,我下次給你們也種上一滿院子,這次我既然送到裴相屋子裡了,哪裡還有再搬出去的道理嘛,好姐姐,别理他。”
幾人本來就是聽說蘇岑為了請動裴決,竟然還難得地戴了花,想過來瞧瞧的,可裴決這态度,一下子讓幾人都有些怒了。
這時蘇之惠開了口:“走吧,俏俏都戴上花了,你們還擔心什麼。”
美色都用上了,還怕他搞不定?
幾個人又對着蘇岑好一頓誇才舍得走,哄走了幾個姐姐,轉身的功夫,裴決已經進了屋,小陵看着滿院子的花,艱難地開口:“小候爺,自從夫人過世之後,公子就已經不再種芍藥了,這些花,你還是搬走吧。”
裴母喜歡芍藥,以前的裴府總是種滿芍藥,而自從裴府落敗,流言四起,裴母帶着裴決遠走逝安,在他二十二歲時,裴母在浙安病逝,曾經繁華鼎盛的裴府,如今也就隻剩了裴決一人了。
“小陵。”
屋裡的裴決警告了一聲,小陵連忙住了嘴,不再多說。
蘇岑聞言,卻似乎并沒有聽進去,他叉着腰站在那裡,看着那已經關上了的門扉,腳步一轉,直接便朝着還打開着的窗子走了過去。
在小陵驚訝的目光中,直接從窗子裡爬了進去。
“小候爺,你别鬧了。”
裴決看着那個從窗子裡爬進來的人,就覺得頭疼,閉了閉眼,似乎有些壓不住情緒了。
蘇岑才不管,爬進了屋裡就嚷嚷:“我不管,你今晚一定要陪我去,我不能輸。”
裴決坐在桌案前,看着已經又湊過來的蘇岑,深吸了一口氣:“小候爺,陛下召我回京,不是為了來陪你玩兒的。”
蘇岑雙手抱胸,身上的金蝶紋路随着他的動作流着彩,襯得那張精緻的臉更漂亮得無一絲瑕疵,他揚着下巴,哼哼道:“我不管,吳王今晚肯定會拉上他的狐朋狗友一起來看我笑話,六大藩王今晚少說會去四個,這事兒一傳出去,不止是京都,丢臉可是丢到整個大周了,我不管,今晚你必需去!”
裴決眉頭一蹙,沒有說話。
蘇岑見他不說話,眯起眼來,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要是讓我沒面子,你也逃不過,我有的是辦法拉你下水,到時候,咱們難兄難弟,看誰更丢臉!”
裴決看着他跋扈的樣子,似乎忍無可忍,最終說道:“行,我去。”
蘇岑眼睛一亮,瞬間就高興了,伸手摘下了頭上的芍藥就插.在了裴決的發髻上:“裴相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
裴決黑着臉将花摘了下來,扔到了桌上。
蘇岑已經高興地又翻窗出去了,那豔色的衣裳一閃,像一隻撲騰出去的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