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決不可能挑明他剛才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他甚至都分不清碰到他耳垂的到底是什麼?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是無意的,那他說出來像什麼?
被調戲的小姑娘。
哦,是誤會自己被調戲後還想讓人負責的小姑娘。
他隻能閉上嘴,看着眼前笑得像隻吃到葡萄的狐狸一般的蘇岑,怒而不語。
花姐來敲了門,說是人已經走了,他們可以出來了。
裴決臉冷得像是寒冬裡剛結冰的湖面,讓人不敢靠近,蘇岑則笑得像是夏日裡正午時分的太陽,燦爛的不行。
“裴大人怎麼了?”花姐有點擔心:“他看上去臉色很差。”
蘇岑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反而很高興,把手裡的布尺交給她:“可能剛才撞疼了吧。”
花姐将信将疑,但也知趣地沒多問,蘇岑又問了兩句後,便也出了鋪子。
這裡是東二街,來的時候他們是騎馬來的,到了地方又覺得騎馬不方便,便讓蘇浩和小陵牽了馬去喝茶,兩人就這麼自己逛起來了,等他們回到蘇浩和小陵喝茶的茶樓時,裴決一言不發地翻身上馬便走。
小陵不明所以,但看着蘇岑那幅格外開心的樣子,心道小候爺又不知道做了什麼,把公子氣成這樣。
蘇岑也不急,上馬前招來了蘇浩:“你去給我辦件事。”
等他溜溜達達回到候府時,裴決早就已經回院子裡去了,蘇浩一邊牽馬一邊問:“裴相那邊怎麼辦?怎麼看上去那麼生氣?”
蘇岑優哉遊哉地往裡晃:“沒事,敢給我甩臉子,我能慣着他的脾氣?”
雖然蘇浩一直知道他的性子,但總覺得今天的小候爺格外拽。
等他把馬交給馬房回到流岚院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小陵竟然站在外頭,他朝裡院一看,就見裴決雖然冷着臉,但卻是站在了小候爺的屋外等着。
“怎麼,裴相剛才走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本候衣裳都一件未買,今天可謂是毫無收獲。”
蘇岑嚣張懶散的語調從裡頭傳出來,帶着刻意的為難。
“小候爺想要什麼樣的,我讓小陵去買。”
蘇浩看看站在那裡的小陵,他正在翻白眼,跟條死魚似地。
屋裡傳來幾聲輕笑。
“什麼樣的都行?”
“隻要小候爺喜歡。”
蘇浩驚訝了,沒想到裴相竟然還有服軟的一天,今日小候爺做了什麼,竟然在裴相面前這麼硬氣。
“那本候就喜歡裴相身上這件,你現在脫下來給本候穿。”
……
這……讓人當衆,雖然也算不上當衆,但光天化日之下讓人脫衣,這算是羞辱了吧。
蘇浩都覺得有些過份了。
果然,裴決聽完,直接轉身就走。
小陵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也邁開了腳步要離開。
“裴決!”
屋裡的聲音大了起來,似乎見人要離開,有些急了。
蘇浩一聽,連忙将人給攔住,又把台階給小候爺遞過去:“小候爺喜歡這款式好說,一會兒我仔細看看裴相衣裳的樣式,有什麼繡樣,我讓繡娘照着繡。”
屋裡人靜了一瞬,才不情不願地道:“那你讓繡娘快點,本候急着要。”
蘇浩連忙答應了,這才對裴決說道:“裴大人來找小候爺想必是有事,不如先屋再說?”
這幾番折騰下來,也已經到了晚膳時分,蘇浩回來的時候已經順便吩咐了小廚房準備晚膳,不一會兒各式的菜色就都端了上來,還讓人給裴決也多備了一幅碗筷。
沒有什麼事情是飯桌上談不攏的,蘇浩将東西都安排好了,這才朝着小陵使了個眼色:“小陵,那邊給咱倆也準備了吃食,我們也去先吃點兒?”
屋中隻剩下兩人,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都是蘇岑喜歡的菜式,他靠在椅子上挑挑揀揀,也不理會裴決。
裴決坐在那裡卻沒有心思吃東西,隻随便将面前的菜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惠王妃的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