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初來京都就被他起了沖突,他打了吳王一頓的事人盡皆知,吳王也自知沒臉,後來見着他都躲,甚至直到被貶,他都沒再見吳王幾次。
但剛才小令告訴他,那天吳王雖然喝了酒,但并沒有醉,那天他被擡回府中,被救醒之後甚至還在笑,說打得好。
所以那天,吳王是故意激怒他的,而且小令還說,吳王後面雖在府中,也時常從外頭召些女子回來,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她雖然不知道吳王在幹什麼,但因為是在内院服侍的人,所以知道,吳王時常不在府中。
“這個狗東西,居然利用我來隐瞞他自己的行蹤,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我打怕了,不敢出府,實際上背地裡跟我玩心眼子。”蘇岑暴躁地站起來,在屋中來回走:“齊王一向和他交好,肯定也是被他耍了,連命都丢了,這出戲唱得真好,惠王在明,他在暗,我們盯着惠王,卻忽視了他,背地裡這些事,都在他搞出來的!”
如此說來,便能解釋了齊王之死,和惠王在吳州和齊州囤兵之事,畢竟惠王若真有這個膽子,想将吳王和齊王瞞的天衣無縫也不可能,但若是吳王和齊王早有此心,那就容易得多。
但相比于蘇岑的暴怒,裴決冷靜許多,他拉住暴躁的蘇岑,輕撫着他的背心安撫着他的情緒,腦海裡迅速地将事情重新捋了一遍:“此事吳王一人辦不到。”
吳王可以有機會殺齊王,甚至有機會殺譽王,他可以在吳州幫惠王屯兵,但他沒有機會給賀瑜下毒,更沒有機會能近太皇太後和蘇母的身,查到當年之事。
或者說,在暗處的,不止他一人。
蘇岑脾氣發出來了,慢慢地也冷靜了一些,順着裴決的話仔細一想,也查覺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
“那我們就順着吳王挖,他在京都做的這些事,不可能一點痕迹都沒有,之前我是沒想到他有這個膽子,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就不會饒了他。”
蘇岑惡狠狠地瞪着眼睛,眼裡一片殺氣。
裴決垂眼,看着他眼裡的血腥和暴怒,想了想,還是把許久以來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好像對吳王格外憤恨。”
蘇岑擡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竟有一絲委屈和自責,但很快又撇開眼,咬牙道:“這種狗東西,早就該死了。”
裴決感覺這裡頭似乎還有内情,但看蘇岑不願提及的樣子,也沒有再勉強,兩人均是忙了一天,渾身都疲乏着,于是将他抱進了懷裡,感覺到蘇岑緊繃的身體慢慢松下來,他的聲音也軟了下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
蘇岑沒說話,将頭埋在他的肩頸間蹭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去沐浴吧,那浴桶還沒試過。”
裴決的動作隻停了一瞬,沒有多說,抓着他的腰便将人抱了起來,水早就備好了,一直等着他們,之前顧及着蘇岑的身體,後來便是親王出事,這段時間兩人雖住在丞相府,但也常常是忙得一整天都見不到面,偶爾幾次在床榻上互相安慰,都沒有做到底,怕誤了第二天的事兒。
但今天蘇岑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對,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不少,蘇岑雖然憤怒,可沒有像今天這樣,總覺得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的煩躁和壓抑當中。
他需要點事情來發洩這種煩燥。
霧氣氤氲,兩人坐在浴桶裡一點也不擠,蘇俏俏實現了當初自己親口說出的話,把濕衣裳一件件從人身上扒下去,手掌貼上胸膛時,手心裡傳來的蓬勃熱烈的心跳,蘇岑感覺自己整個人不是浸在水裡,而是被扔進了火裡,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好哥哥,嗯……我這浴桶做的好吧。”
蘇岑一邊舔着裴決的嘴唇,喘.息間還不忘說話:“要不是……唔……我早就想試試了,上次那個圖……圖冊,咱們都沒翻幾頁……嗯嗯,還有好多,好多……”
裴決已經習慣了蘇岑在這種時候愛說的話,但是仍然覺得被他逗弄得有些控制不住,蘇岑坐在他身上,仰着頭,整個人都是濕的,泛着粉的,漆黑的發絲貼在臉上,身上,和他的頭發糾纏在一起,漂浮在水面上,露在水面上的脖子和半個胸膛上都是他剛才留下的印子,像是在無聲地控訴着他剛才的粗魯。
他呼吸淩亂,動作越發克制不住地用力。
蘇岑似有所感,低下頭來,漂亮的丹鳳眼裡含着浪蕩的笑,睫毛上的小水珠在氤氲的熱氣裡閃着光,将那眼尾的紅暈襯得更加勾人,被親得紅豔豔的唇像是成熟的櫻桃,帶着一種引人堕落的香甜湊了過來,因為淩亂的呼吸已經語不成調,聲音沙啞,又懶又嬌:“好哥哥……”
也是有段時間沒有這樣放肆過了,回到了床榻上時,蘇岑已經懶得動了,全程都是裴決替他穿了衣,擦頭發,最後頭枕在裴決的腿上,看着他耐心又仔細地替他将頭發弄幹,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吳王……和我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