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渡受了賞,本來心裡是有些歡欣的,可卻被花根派人來叫去了後院的耳房,說是有事情找他。
祈元殿裡的下人大多都住在前院的配房,隻有掌事太監小順子和管事宮女花根才有資格住進後院的耳房。
不過扶渡并沒有立馬動身,而是先回自己的配房将齊臨淵賞賜的耳扣仔細地收好了。
阿福聽完扶渡說完之後,問他:“花根?她找你做什麼?”
元寶恰好也在扶渡和阿福的房間,原是來找阿福有些事情,已經說完了準備走,現在也留了下來:“她慣會欺負人,被她針對,你可有的受了。”
扶渡皺眉:“我又沒有招惹她,她為什麼要針對我?”
阿福卻說:“在這後宮裡,欺負人還需要理由嗎?”
“這倒也是。”扶渡沒由來得想到了以太子齊臨沐為主導的欺負齊臨淵的衆皇子們,他們在做這些的時候也是有理由的嗎?扶渡想應該是沒有的,就像自己現在平白無故的挨了花根的針對一樣,毫無理由。
“你自己小心一些,若是她說話難聽,你便忍着些;可她若是動了手,你也别全受着。”元寶給扶渡出主意,“你現在正是最受四皇子關心的時候,若是實在忍受不了,便使點心眼叫四皇子知道這件事,或許四皇子也能站在你這邊。”
扶渡卻說:“下人之間的這種小事,就莫要勞煩四皇子了,我自己能解決。”
“那也不能光讓你受委屈,她自己也是個下人,憑什麼叫你受這種委屈。”阿福埋怨道。
“嗯,我知道啦。”扶渡不敢叫花根等太久,趕緊去了。
扣扣扣——
扶渡小心翼翼地叩響了花根的房門。
花根不隻是正在忙什麼,還是故意為難扶渡,叫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輕飄飄地開口:“進來吧。”
“花根姐姐。”扶渡微微颔首,“你找我有事?”
“嗯。”花根應完,又沒了下文,将扶渡晾在那裡,也沒有招呼他坐下。
雖然花根的官階是比扶渡的高,尊敬一些是應該的,但是在沒有主子在的時候,在下人之間對這種等級制度是沒有那麼看重的,也沒有那麼多瑣碎的規矩。見到了比自己官階略高的宮女太監,隻是正常的問好就夠了,隻有那些特别德高望重的才需要他們像對待主子一樣敬重。
在祈元殿裡,就連見了小順子,像阿福、元寶這些官階并不算太低的小太監都是可以直呼其名的,可花根此時卻在扶渡面前擺起了架子,就好像她已經是祈元殿的女主人了一樣。
扶渡忍着耐心又問了一次:“不知花根姐姐叫扶渡前來所謂何事?”
“我記得我今天上午才跟你說過,在祈元殿要時刻端正自己的态度吧?”花根終于開了口,
“難道我離開之後,阿福沒有告訴你我在祈元殿是什麼樣的存在?”
“阿福向我提起過。”扶渡答道。
果然不出花根所料,花根知道阿福是個極有眼色的人,自己上午去露了面,阿福一定是要告訴扶渡自己的來曆和地位的。
“既然你都知道,為何還要壞了規矩?”花根問扶渡,“還是你看我不順眼,決意在四皇子面前得盡了寵,好搶去我的勢頭,以此報複我?”
“……”扶渡無言,隻覺得這花根的内心戲還真是豐富。可他若是再了解花根一些,便也能了解她為何如此。雖然人人都說花根會成為四皇子的通房,待齊臨淵日後出宮開了府,她或許還能混個側福晉,可齊臨淵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年紀,卻一直對她不冷不熱,與旁人比起并無半點不同,這叫花根沒辦法不擔心。
而這個扶渡,才來了沒幾天就得了四皇子的賞賜,或者說在他踏入祈元殿之前,因為有關慈甯宮的傳聞就已經讓他受盡了恩寵,這叫花根又如何不眼紅。
“你以為自己是四皇子親自從慈甯宮那位的手裡要來的,就說明你在四皇子心中有些許不同嗎?我告訴你,簡直是癡心妄想。”花根氣沖沖道,卻不知這話到底是說給扶渡聽的還是自己。
扶渡立馬否認道:“扶渡知道自己該在什麼位置,也知道四皇子此舉隻是一時心善,斷不敢肆意揣測。”
“你知道就好。”花根冷哼道,“那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
花根見扶渡半天不回話,于是催促道:“你為何不答話,難道現在就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嗎?”
“不敢。”扶渡把頭低得更低了些,“扶渡初來乍到,實在不太了解祈元殿的規矩,若是因此得罪了花根姐姐,還望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日後扶渡定當萬事小心,絕不再叫姐姐生氣。”
花根本已經準備好對着扶渡大發雷霆一頓了,卻未成想扶渡的認錯态度如此良好,倒叫她發作不出來。
花根心裡對扶渡的态度很是滿意,但嘴上還是說着狠話:“好吧,那我便給你一次機會。接下來的日子就看你表現了,我可不會放任你再犯一次錯。”
扶渡應道:“扶渡明白。”
見扶渡回來了,阿福趕緊湊上去問他:“怎麼樣,她為難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