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齊臨淵站了這麼一會兒,傷口确實感覺有些疼了。
回了卧房,扶渡扶着齊臨淵躺下,給他蓋好了被子,囑咐他别壓着傷口。
齊臨淵忽然扯着扶渡叫他坐在床邊,跟他說:“對了,你叫小順子給龔将軍寄一封信,此事牽扯到費家,應當同他商量一下。”
“聽聞龔将軍回軍營了,恐怕一時半會不會有假回來的。”偷偷派人出宮不難,每日出宮的雜役有不少,費點心思便能混出去。可是要出城,還要進軍營,這就難辦了。這兒畢竟是皇城,天子腳下與旁地不同,出入都得仔細盤查。
齊臨淵皺眉:“确實是難辦。”
“好了,你先别想了,先睡一覺。”扶渡微涼的指腹貼上齊臨淵的眼下,“昨夜是不是傷口疼了所以沒睡好,眼底都出了青痕了。”
“沒有,睡得挺好的。”齊臨淵不想叫扶渡擔心。
“胡說,睡得好怎麼會有青痕?”扶渡教訓齊臨淵道,“怎麼跟小朋友似的不懂事,滿口竟沒一句真話。”
齊臨淵失笑:“你比我還小上兩歲,怎麼叫我小朋友。”
“是是是,你是大人,口是心非的大人,傷口痛了還硬撐。”扶渡反嗆道。
齊臨淵笑着點了一下扶渡的額頭。
“快睡吧,這次要是傷口疼了,一定要叫我。”扶渡把齊臨淵的手塞回被子裡,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昨晚是不是怕攪我睡覺才不叫醒我,我昨晚睡得好了,現在不睡,所以不舒服了就叫我,不用怕麻煩,知道嗎?”
“知道啦,你現在像兒時照顧我的嬷嬷一樣啰嗦。”齊臨淵笑道。
“怎麼,現在便嫌我年老色衰了?”扶渡現在被齊臨淵寵的已經能神情自若地跟對方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了。
“我怎麼敢呢,我們小扶渡比我還要小上兩歲,年輕貌美,我又怎會身在福中不知福。”齊臨淵擡手捏了一下扶渡的臉頰,“你看這皮膚吹彈可破的,誰敢嫌你年老色衰?我第一個不同意。”
“你就是第一個嫌我年老色衰的。”扶渡吐槽道,“旁人可不會管我老不老的,隻有你會在意。到時候我當真年老色衰了,你就該嫌棄我了,說不定就該另覓新歡了。”
“怎麼會?!”齊臨淵趕緊拍着胸口保證,“我此生隻要你一人,我發誓!若是負了你,我便……”
扶渡捂住了齊臨淵的嘴:“呸呸呸,好端端的發什麼誓啊,快呸呸呸。”
齊臨淵把扶渡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裡:“我這不是怕你不信我嘛。”
扶渡忽然垂了眼皮,看着鞋尖不說話。
齊臨淵急了:“你果然不信,還是懷疑我的真心。”
“我不是懷疑你。”扶渡雖是這樣說,目光卻還是停留在鞋尖。
齊臨淵追問道:“那是什麼?你現在就是不信我啊。”
“你是皇帝,後宮三千佳麗才該是對的。出生在帝王家,一生一世一雙人本就是不敢想的,更何況是跟我這麼一個太監。”扶渡苦笑道,“這樣的話以後莫要說了,提了反倒叫人難過。”
“扶渡……”齊臨淵也跟着難過起來。
扶渡卻收起了情緒:“好啦,好端端的提這些傷心事做什麼,害我傷心,都怨你。”
“好好好,都怨我,我以後不提了。”齊臨淵雖然不喜歡這樣,但心裡卻知道扶渡說的沒錯。他是皇帝,不可能真的不收後宮,也不可能跟扶渡一生一世一雙人。
誓言誰都能立,也不見得會被天打雷劈,但齊臨淵并不想說好聽話騙扶渡,否則日後隻會讓他更難過罷了。
“行啦,睡吧,再聊一會兒就該更精神了,還睡什麼。”扶渡這次直接捂住了齊臨淵的眼睛,叫他不得不睡。
齊臨淵乖乖閉了眼睛,手裡握着扶渡的手卻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