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安擠不上前,又不好在師門中用修為壓人,隻能繼續努力擠。
其他圍在外圈看宋知盈演示劍法的人就被他弄得生氣了,氣呼呼罵道:“擠什麼擠啊?不知道先來後到啊?難得宋師姐來教大家劍法……”
他一邊罵一邊回頭,正好看清楚林幼安模樣,當即愕然得嘴都張成圓形了。
林幼安被他罵得隻能摸着頭傻笑掩飾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遠處有人噗嗤一笑。
剛罵林幼安的人可算反應過來了,急忙問:“你、你是林師兄?這是……陳師姐?”
他不等林幼安和陳雨鈴搭話,就扯着嗓子喊:“大家讓讓,都讓讓!林幼安師兄和陳雨鈴師姐來了,大家讓他倆進去!”
圍觀宋知盈教學,确實講究先來後到,來得遲了隻能在視野沒那麼好的外圈。
但林幼安和陳雨鈴都是金丹期啊!論理說,那也是有資格教他們的人。
這兩位來了,哪裡可能不讓他倆進去?
前面那些人也識趣,匆匆讓出一條路來。
陳雨鈴從林幼安身邊經過,微微擡着頭,快步走向場中收劍的宋知盈。
“宋師姐,我聽說你在這邊教學,就趕過來了。師姐不介意我在旁邊看着吧?”
林幼安好幾次張嘴,卻都被她提前搶了話頭,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得臉都變紅了。
好不容易陳雨鈴說完了,他連忙說:“師姐,我也要在旁邊看!”
宋知盈笑着伸手點了點林幼安額頭。
“好了,你要看就在旁邊看,想讓我指點卻要老實排隊。”
她再看着陳雨鈴,微笑颔首道:“陳師妹,請便。我剛才還在教這位柯師弟劍法,我要繼續教他了。“
“師姐放心,我知道的。”
陳雨鈴說完,自覺站到一旁,也盡量不影響其他弟子圍觀。
林幼安左右看了看,發現也就陳雨鈴去了的地方最适合他站着,正好陳雨鈴身旁還有個位置。
他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宋知盈已舉起劍,又一次擺出劍法起手式。
這位柯師弟最想學的就是戰鬥中的變招。真要說起來,這确實是許多人會在戰鬥裡遇到的難題。
平日大家練劍,順着整套劍法,一闆一眼地練下來,次數多了,就算沒那麼理解劍招,劍法也會顯得流暢。
哪怕同門切磋,彼此都比較了解,遇到什麼情況該用什麼招式,大家都心裡清楚,頂多看各人反應速度,是否能及時想起這些招數,并将它們用出。
但要與陌生人戰鬥,就有許多不曾真正理解劍法的人不懂得該怎麼出招了,生硬地套用劍術往往容易被人找準破綻,輕易擊殺。
宋知盈現在要教的也是這些。
如何從起手式順利轉向其他招數,而不是沿着劍譜上說的第一招第二招這樣練下去?又如何提前拿覺知敵人招式變化,提前變招?再有如果與同門合作,要怎麼才能确保不影響到對方,而是彼此合作當真能發揮更強實力?
諸如此類的問題多得是。
宋知盈教授同門的時候,不斷完善着個人戰鬥體系。
她在紅畫舫上與嫁衣女鬼等三妖魔交手時,就無意中領悟了自己的劍意,隐隐能做到料敵在先,敵人的未曾出招,她已提前封住敵人出招方向。
但在那之後,她再怎麼鞏固劍道修為,都沒找回當時的玄奧感覺。
她此時教授同門,反而漸漸找回了些先前的獨特感受。
宋知盈這一教學,就連着教了半個多月。
期間,莫霓裳、葉甯笙也來看過,但都隻是略微圍觀一會,就又回去了。
隻有陳雨鈴和林幼安,似乎沒别的事,就待在宋知盈身旁。
宋知盈看得出陳雨鈴心神不定,根本無法修煉。她留在陳雨鈴在身旁,看她教别人練劍,聽她講些淺顯的劍理,還多少能提升陳雨鈴實力,怎麼都比陳雨鈴回去悶坐着,一點進步都沒有要好。
至于林幼安,過去活潑好動,總不肯潛心練劍,不過憑着天賦還行,又有極好的師資,才有今日本事。他留下來,有利于多打基礎。
于是,宋知盈也就不幹涉陳雨鈴和林幼安如何。
宋知盈教學時,和陳雨鈴、林幼安的交流都不多,但師姐妹間的關系還是密切了許多。
陳雨鈴跟着宋知盈下山做過一次任務,又因知道宋知盈和顧玉璋一起下山的時,偷偷跟上去,也和宋知盈一起在白水城中待過一段時間,她對宋知盈已經多了許多信賴。
這半個月來,她看宋知盈時,眼中的信賴更是與日俱增。
而這天,下山尋找青丘王族和顧玉璋的隊伍終于傳來新消息。
顧玉璋找到了,還跟着師門長老一起回來。
至于那青丘王族小公主,卻被黑煞盟的金面使者帶走,如今徹底沒了音信。
青楓門下山的人已經調查出,黑煞盟這次派出來行動的使者共有三檔,分别是元嬰期的青銅使者、化神期銀面使者、合體期的金面使者。宋知盈擊殺過的嚴使者就是青銅使者。
帶走青丘小公主的金面使者在合體期中都排得上号。
青楓門下山的隊伍大多隻有化神期領隊,甚至有些隊伍隻有一群元嬰期。青楓門隊伍沒出現減員,已是萬幸,無人再想将這青丘小公主搶到手的事。
宋知盈聽到山下傳回的消息,略有些遺憾,但總體還在她預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