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臨心中一緊,“謝公子不要停一直走,宮門處都是我們的人都已經打點好了。出了宮門左手邊第一輛馬車會送公子平安地離開京城,之後如果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最多半月主子與公子将會在青州相遇,屆時将由主子送公子回北襄。”
謝硯将信将疑:“然後呢?他呢!”
還不等他說完,褚臨就已經回頭迎上那一群巡邏。
宮裡很少有人不認識褚臨這張臉,雖然人人都對沈姜次這個人嗤之以鼻,可是如今看下來,當然還是有人上趕着巴結。“褚大人,你怎麼在這?永安王殿下不是早就該離宮了嗎?”
褚臨對這些人那是極度厭惡,“自然是有要緊事耽誤了,怎麼、主子之間的事情,你一個侍衛還想要插手。”
“不敢不敢!”那人嘴上雖然說是不敢,可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殿下,陛下的事情奴才自然是不敢過問,隻不過陛下身邊的滿大人說過了,今日這個時辰誰都不能離宮,就算是永安王殿下也不行。”
“滿大人?滿辛!?”褚臨冷笑着。“就他也配攔着我。”
“拿下!”
“你敢!!”
打鬧聲在宮闱之間蔓延,沉重的宮門順勢關上将一切阻斷。
謝硯懷揣着不安上了車,卻又見到了一位故人。“慕家主,你怎麼在這?”
慕延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陛下,我還是稱呼你為謝公子吧!”
“嗯。”謝硯點了點頭。
慕延道:“謝公子我們也算是久别重逢,上次懸崖之下沒有與公子打照面說來也是慚愧,謝公子不必害怕的,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落成送你出城,自然是會做到的。”
“落成?”謝硯疑問。
慕延笑着:“姜次的字,他未曾與你說過嗎?”
謝硯搖了搖頭:“未曾。”
慕延看出他臉上的窘迫:“不打緊的,你們之間還有很長時間,以後總是會有機會說的。”
“嗯。”謝硯打量着他,少了些許在沈鈞面前的嚴肅,倒是多了幾分長輩之間的和藹可親。透過他的眉骨還能看到昔日慕家家主也就是沈姜次生父的影子,想必他也是生得極美,猶豫之間他問:“落、他與雪崖谷之間的關系,很好?”
“謝公子是想問,落成的身世?公子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大半,否則也不至于用這和雪崖谷作為交易的條件。”
謝硯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大寫的囧字,以前他是這樣想的,隻是他當初對于有些事情還不是很清楚隻是猜測需要證實,如今他隻想完整的知道他的過去。
慕延開口緩解了他的窘境,同時眼神中還有幾分失落:“關于他的過去,我知道的也隻是手下呈上來的奏報,具體的我想你還是問他比較好。”
謝硯長歎一口氣,就算是他願意問他也不一定說。
與此同時,随着最後一盞宮燈的落下,整個宮道被黑暗彌漫。鮮血殺戮沿着刀鋒滴落在冰涼的地磚之上,褚臨不緊不慢的收斂刀鋒,巡視了一遭周圍确定無事後,才不緊不慢地擦拭着打鬥間噴濺在臉上尚未幹透的血滴。
遍地的屍體、高隔的宮牆,褚臨想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做完這一切,他才不慌不忙地離開。
風一吹,破碎的宮燈依附在星星燭光之上漸漸地煥發生機,燈光再一次燃燒起來。褚臨聽到動靜卻沒有回頭,任由燭火搖曳之間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這暗無天日的宮牆之中……
那一天,他們為了鐘愛的一切,毫無保留地撲向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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