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動靜未再次傳來,确定安全之後, 謝硯猛然推開他,“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閑情談情,還不快去追。”
“是。”
即便是心中再不舍,總歸是正事要緊,沈姜次隻能按下被撩撥的情緒,強行壓下去。正準備起身,謝硯卻是一把将他按在床榻之上,沈姜次不解,“阿硯,這是作甚?”
謝硯看了看他的手腕,對上他散漫而不自知的眼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将一旁的被褥扯開蓋在他身上,就像是在呵護小孩子,“别凍着了,就你這身體就老老實實地待着,這件事交給我。”
沈姜次嘴角揚起笑意,原來阿硯還有這麼溫柔以待的面孔,“那我替你更衣!”
話音落,指尖剛碰上被角,就被謝硯狠狠地瞪上了他一眼,沈姜次怯懦收回手,放入被子裡藏起來。“那個……”
謝硯撂下狠話:“要是讓我發現你,感染風寒,看我怎麼跟你算賬!”
沈姜次看他的眼神柔情都快要溢出來,同時又帶着些許驕傲,一張臉上全都是大寫的‘不愧是我家阿硯放狠話都是這麼好看’,道:“好,那我……本王就勉為其難接受皇帝陛下的保護吧。”
“得了便宜還賣。”謝硯喃喃自語但誰讓這是自己選擇的人呢,算了,寵着呗。說話間,謝硯已經穿戴完整,他環視着周圍,發現沒什麼趁手的武器道:“你的佩劍呢?”
沈姜次道:“我這個人一般用暗器,陰險狡詐才配得上外界對我的稱呼。”
謝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隻好随手拿了距離最近的匕首,就匆匆離開。
褚臨聽到動靜簡單地叮囑部署之後,正想猶豫要不要禀報主子,下一刻木門被打開,謝硯陰沉着一張臉出現。“謝……公子……”話還未曾說完,哪裡還有謝硯的身影。
褚臨愣在原地,“我……這……”
這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吵架了?猶豫中,他邁着步子來到裡屋,不知所措中對上沈姜次,此刻的沈姜次發絲尚未挽起任意地散落,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依稀可見裡衣裸露,怎麼看都像是深宮怨婦?結合他從陳爺口中聽的,他不禁懷疑起,難不成主子真的是處于下風?一直以來都是他高估了主子!?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褚臨表示肯定地點了點頭,肯定是這樣的,自己身為手下還是不要……在關鍵時刻要給主子留點面子。
沈姜次看着他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禁懷疑,難不成真的是哪個時候在牢獄裡受盡刑罰,留下了什麼後遺症。看來以後有時間要好好給他找個大夫看了一看。
不過言歸正傳,褚臨的思緒被拉回:“主子,屬下已經安排了人去追殺,務必會把他緝拿歸案。請主子放心。”
“嗯。”
沒了?不該呀!褚臨再次擡眸看去,沈姜次已經把被子蓋過頭頂躺下來,一副休息的樣子,隻怕是下一秒就要睡着。此刻,褚臨更加堅定了心中所想,看來……嗯,真的要維護主子、在關鍵時刻要給主子留點面子。
“小心為上。”沈姜次叮囑道。
“是。”正準備離開的褚臨,指尖碰到冰涼的觸感,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手中的拿着的藥瓶,這可是他特意尋得最好的傷藥。隻不過治療腰傷應該沒啥用吧……這都不重要。猶豫之間,褚臨硬着頭皮秉承着為主子好的信念,他大步上前将藥瓶放在一旁的案上提腿就跑。
為主子好當然重要,自己的小命同樣重要。
沈姜次聽到什麼砰的一聲落在案台上,好奇心驅使的他,緩緩坐起身來,探出腦袋正巧看到案台上的瓷瓶和落荒而逃的褚臨,想起自己白天腰上的傷,隐隐作痛中他暴怒:“滾!”
主子發飙了!
褚臨聽着他暴怒的聲音,看來自己猜得沒錯。看來這以後呀!還是要少去主子面前晃蕩免得牽連到自己。
黑夜之下,風裹挾着暗器一道襲來,古沉的身子在半空中翻滾,巧妙躲過之餘,暗器不受控制地滴落在遠處的屋頂之上。清脆的響聲傳來之際,又有人被驚醒了,燭光穿透木窗映照出來。
古沉愣神之間,再次看去眼前哪還有那人的身影,他不帶絲毫猶豫踏着輕功,跟了上去。
黑衣人被圍追到牆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整個人被狠狠地堵在巷子裡,彼時月光撥開遮擋灑落地面,而他站在黑暗中,月光打在鬥篷的帽檐之上,臉被遮擋了大半,配上一襲黑衣看上去更加可怕,也更具殺戮氣息,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眼看無處可逃,黑衣人活動活動手腕,饒有趣味地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臉上:“看來,我們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