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兩三天,終于在午時一刻到了京城附近。
一陣風拂過,片片金紙落下,顧昭言伸手接了一片,才發現原來是紙錢。擡頭看去,隻見不遠處的城門口停了一隊披麻戴孝的人,有男有女,卻都是青壯年,無有老,也無有小。前頭的人撒着紙錢,一口漆黑棺材被人擡着走在中間,一個頭戴白巾的青年男子抱着一個靈位哭得臉都皺成了一團,嗚嗚咽咽的聲音不時傳來,配着陣陣唢呐哀樂真是令聞者傷心。
看着那些人被守門的兵将攔下,并且檢查的還很仔細,顧昭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京城發生了什麼事情?進出的檢查這麼嚴格?”
嚴文清搖了搖頭,他離京的時候,京城還一切如常,是以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對身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那個護衛會意地點頭,起身往前走到城門口,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讓原本想要驅趕他的守城兵變了臉色,神色都變得恭敬不少。
顧昭言見了不免心下暗暗感歎:不管在哪裡,都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不多時,那護衛就跑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大人,聽說景王爺家的小世子不見了,現在整個京城許進不許出。”
“什麼?”嚴文清當即就變了臉色,“小世子可是景王爺最疼愛的兒子,怎麼可能會不見了?”
顧昭言聞言蹙了眉心,不見了?王爺的兒子,身份尊貴,出來進去身邊的人肯定不會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卻不見了人,很難不讓他多想是不是這個景王爺的仇家做的。
他擡眼看向城門,發現那些守城兵已經打開了棺材蓋,下一刻全都捏緊了鼻子,揮手讓他們趕緊走。顧昭言見狀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跟着嚴文清往城門走去。
此時,那隊擡着棺材的人已經緩緩走了過來,不管是覺得晦氣還是尊重死者,邊上的人都為他們讓路,顧昭言自然也不會例外。
當棺材從身邊經過時,顧昭言緊緊擰起了眉頭,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白朗不動聲色地用頭頂了一下顧昭言的手,傳聲道:“棺材裡有呼吸聲。”棺材裡不裝死人裝活人,肯定有古怪。
顧昭言安撫地摸了摸白朗的頭,傳音道:“不着急,莫要打草驚蛇。”他看向嚴文清,說道:“抱歉,貧僧想起來還有一件急事未辦,嚴施主自便。”
說完他對嚴文清颔首之後就轉身帶着白朗離去,嚴文清疑惑地皺着眉頭:“大師怎麼突然走了?急事?早不想起來,晚不想起來,偏偏這個時候想起來。”想了好一會兒,他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壓下心裡的疑惑,帶着人進京。自己一個普通人還是不要上去給人家大師添麻煩的好。
顧昭言帶着白朗跟着那群辦喪的人,但并沒有跟得太近,隻是遠遠墜着,看着人不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