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為了命定男主潛入排球部,但在外錄素材被當事人抓包是什麼樣的體驗?
謝邀,非常想死捏。
人固有一死,但求你了别讓我社死。
他望着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探究意味十足的雙眼非常想要切腹自盡。
“你們看到了多少?”在天滿的大腦即将死機之時,未來的赤葦編輯擋在他的身前發問,像是老鷹抓小雞的母雞媽媽一般,把他死死地保護在身後。
——編輯本弱,為母則剛。
嗚嗚嗚小紅,還得是你啊小紅!
“該看的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也看到了。”黑尾的手臂架在研磨肩上,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刷——嘩啦——砰——啪!”
天滿往更後方縮了縮。
“伊吹天滿——給我出列!”音駒隊長大聲命令。
市民排球館此時宛如警察院的刑訊台,黑尾鐵朗越走越近,天滿越覺得生還的希望越來越小。
他現在土下座的話能得到原諒嗎?莫非真的真的要切腹自盡才可以?
“别為難他了小黑。”研磨用手扯住黑尾的衣袖,“天滿隻是為了畫漫畫。”
清湯大老爺!
他是良民啊,一個平平無奇的漫畫家良民啊!
等等。
他剛剛說什麼?
天滿從赤葦後面探出腦袋,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命定男主,不敢置信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畫漫畫?”
“《銀月暴擊》。”研磨平靜地說,“對吧。”
好有殺傷力的一句陳述句。
天滿已經想走上音駒高校的天台了。
十分鐘後。
“總而言之——伊吹你在初中時看見高中聯賽的研磨後一見鐘情,把他畫成漫畫的男主角,為此還考進我們音駒,為了繼續收集素材才報名來排球部當經理。”
黑尾簡單總結了一遍伊吹天滿的心路曆程。
“沒錯沒錯,我什麼壞事都沒幹。”天滿點頭如搗蒜,心中有點心虛,“我……頂多用了孤爪前輩的肖像權,對不起!孤爪前輩,如果你不喜歡很煩惱,我現在就和編輯說斷更!”
孤爪研磨沒什麼感覺,他和漫畫裡的江邊又不是一模一樣的人。他本人看完之後,并不覺得這是屬于他的故事,漫畫的主角更多是天滿臆想後美化的他,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沒關系。”研磨實話實說,頓了一下,“你的漫畫很有趣。”
嗚嗚嗚。
他的男主太好了,他好愛。
天滿的視線太過灼熱,研磨沒忍住瑟縮一下。
“這根本不是重點。”黑尾鐵朗說。
天滿不解:“這怎麼不是重點?前輩——我真的很需要收集素材畫漫畫,不要把我趕出排球部。”
“沒關系。”赤葦插話,“實在不行,你可以轉學來枭谷。”
真的嗎!
枭谷真是我們音駒的兄弟學校,又熱心又好說話。
——别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打挖人的主意。
黑尾鐵朗額頭上青筋狂跳,他一臉陰陽怪氣地把伊吹天滿這傻小子從枭谷兩人身後拉出來,穩當當地拎回自家音駒的陣營。
“收集素材是吧,既然那麼想收集,當然歡迎你繼續在排球部收集素材,甚至還能提供我們二傳手珍貴童年照。” 黑尾聳肩,自己都有點被自己的好心眼感動到,“哈,本人一向慈悲為懷。”
研磨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峰回路轉,天滿開心極了。
而黑尾隊長的下一句話讓他的心情瞬間跌回谷底。
“隻不過——是以另一個身份。”
天滿最開始沒有理解意思,直到周一的音駒排球隊早訓,黑尾鐵朗提拎着他的後頸皮站到教練和監督面前時,他才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伊吹天滿,黑尾引薦你加入球隊,但一年級的入部申請期已經結束。”直井學監督望着眼前的黑色小卷毛,尴尬地說,“可你本來也算我們排球部的,我不清楚這種情況可不可以破例。”
沒事,大膽地拒絕他,他完全不會因此傷心的——伊吹天滿努力地用眼色給監督釋放信号。
“伊吹天滿……”一旁的貓又教練背着手眯着眼睛,嘴裡百轉千回地念着天滿的名字,他大概想了一分鐘,這才慢悠悠地問,“你以前打什麼位置?”
“主攻手。”隐藏在頭發下的純黑色眼睛暗了暗,“我是主攻手。”
伊吹的樣貌和他年輕的時候堪稱一模一樣,但是很少人會往神神鬼鬼的方向去想。
兩人長久地對視着,貓又教練望着這個分外熟悉的身影,仿佛透過天滿的身體能看透他最深處的靈魂。
“孩子。”慈眉善目的老人最後拍拍他的肩膀,“是真的願意來音駒打球嗎?”
“……”
問得好。
天滿欲哭無淚,他能說有把柄握在黑尾手裡嗎?
貓又教練露出笑容,沒有怪天滿欲語還休的拒絕模樣,這位老人反而斬釘截鐵地繼續說。
“如果我告訴你音駒的目标是全國第一,你願意加入音駒嗎?”
全國第一。
天滿回望着頭發已然花白年老的貓又教練,他在年輕時見過這位教練最為光彩的時刻,但在音駒當經理的日子裡,他早就看出這位老人早就褪去過去的鋒芒和鬥志。
“您認為今年音駒有實力能拿到全國第一嗎?”天滿問。
直井學眼皮狂跳,音駒當然沒有十足的底氣——雖然是默認的事實,音駒此時的實力連全國大賽都很難打進,但這個一年級說話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那麼直白。
貓又教練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這段沉默讓身旁的直井監督甚至要開口幫忙打圓場。
貓又教練擡了擡手,往前一步:“孩子,我不能對你保證,不如說一切的保證都是不切實際的。”
無論是貓咪還是烏鴉,他們都是從垃圾場的泥地中爬出來的靠拾荒而生的落魄者,從沒有人相信他們能夠戰勝那些豪強。
“但我隻能肯定地和你說——我們從未放棄過追逐最高處的風景。”
在宇内天滿的那輩子,烏野在他的帶領下,也隻堪堪止步全國十六強。
沒有運動選手不願意去拿冠軍,即使他已經畢業十年了。他當時輸掉十六強的比賽是什麼想法……好像也沒什麼想法。
烏鴉擅長進攻的空中戰,貓咪擅長防守的地面戰,他們是契合的對手,相似卻不同。
“我們像兩條并行的平行線一般不斷地在各自的方向上奮力延長着,是宿敵也是摯友,互相打磨着對方,可從未有機會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當垃圾場的兩個天敵「維系」在一起會怎樣?沒有人想過這個可能性,可事實卻擺在眼前。
“這将是離全國第一最近的機會。”
慈祥但威嚴的老者對他說:“天滿,音駒需要你的翅膀。”
像是隔空對話一般,他仿佛看見貓又教練身邊站着一個瘦高矍铄的老人,像一座燈塔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