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擾了。”孤爪研磨走進伊吹天滿的租房。
他原本的目的是借天滿的雨傘前往車站,但這場雨越下越大,頭頂的閃電驚雷不斷。出于保守目的,孤爪研磨在伊吹的公寓樓下查了下手機,果不其然——東京區域的電車全部停運了。
東京的電車網絡一直都是這樣,隻要遇到暴雨就停運,市政府估計是處于懶政,從未采取過什麼措施改善這個重要公共設施的排水系統。
“沒事的,前輩。”天滿從窗戶打量着天色,雖然此時依舊是烏雲密布,“一會兒肯定就放晴了,總不能下一晚上的雨吧。”
孤爪研磨從小就沒什麼親近的朋友,幾乎沒有到過除了小黑以外的同齡人家裡,這樣誤打誤撞地進入學校後輩的家裡,讓他的動作有些拘謹。
他打量着這個房間,是個普通的一居室,狹窄擁擠但挺有生活氣息。牆角的工作台上擺着畫闆和漫畫專用紙張,筆筒裡放着粗細不同的墨筆和鉛筆。
——真有伊吹天滿風格的房間啊。
“現在應該很多人都用電腦和數位闆吧?”研磨坐到矮桌邊的坐墊,把書包放到一旁。
“嗯,但我是老派的那類。”天滿從冰箱拿來麥茶,“還是比較喜歡用紙筆。”
兩個高中男生面對面對視,相顧無言。
雖然已經入隊訓練快一個月,但畢竟有年級差異,天滿在球隊裡最熟的就是灰羽列夫,剩下的就是其他一年級的犬岡走,手白球彥和芝山優生。
至于前輩們中,貓又教練安排山本猛虎來帶天滿,天滿和直白坦誠的人很容易混到一塊去,而這位前輩性格熱血,訓練起來非常拼命,總能帶着他多堅持一會兒。
除了基礎訓練以外,他開始教其他的攻手們一些扣球的小技巧,就像在教列夫一樣,起到隊内相互促進的作用。
另外一個就是夜久衛輔前輩,這位正選自由人最有耐性和關照後輩,經常特意過來詢問他的适應情況。
最後是黑尾鐵朗前輩,他每次來不是催更就是催更,他好像很熱衷于這部漫畫,形容詞竟然是「很有推廣和教育意義」,天滿其實不太懂他的xp。
但除了孤爪前輩。
自從上次那次說錯話,他和音駒的正選二傳手就進入當下這種「相敬如賓」的奇妙狀态。
孤爪前輩會按照貓又教練的指示帶着他進行托球訓練,也會在練習賽上不論公私地與他協同進攻,但兩人獨處之時便會突兀地冒出難言的不自在。
再誇一遍——雖然音駒的大腦長得沒有任何攻擊性,體能中等偏下,但單論技巧和智慧,天滿實打實認為他是個高中聯賽數一數二的二傳手,傳來的托球剛好在他最舒适的擊球點上,也在對手的痛點上。
可作為正選二傳,他還要給其他的部員們托球,部活進行到一半後孤爪前輩的體力電量達到底線就會自動進入省電模式,趁大家不注意縮在角落玩遊戲偷懶,開始默默充電。
如今除了固定的訓練外,天滿都不好意思打擾孤爪前輩,大部分時間都去找一年級的二傳手手白同學或者曾經是二傳的直井老師。
所以他們最近交流的話語少之又少,平均值甚至沒有今天撐傘時聊得多。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會顯得特别忙碌。
兩個前後輩同學在矮桌前不約而同地掏出今天的作業,投入最大程度的認真在書本和題目上,目的都是避開更多出于社交目的的不相熟談話。
孤爪研磨率先寫完了作業,他開始玩包裡的遊戲機,直到玩到沒電他才停止動作,接下來開始玩手機上的俄羅斯方塊。
當天滿把作業寫完,他剛好在查閱新聞:“……好像電車還沒恢複。”
“那我找找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天滿去廚房找了冰櫃裡的速食披薩,加熱後端到桌上,又從櫃子裡找出薯片和山筍巧克力。
“總之,先找點事情來做吧。”天滿拍拍手,吸引研磨的注意力,“最近男高中生都會一起做什麼?”
他期待地看着全場唯一的真·男高。
“……打遊戲。”可惜這個男高也不是什麼傳統男高。
“哦,我們玩之前那個太空槍戰吧,很好玩。”
“我今天帶的是PSP,而且已經沒電。”
完蛋,兩人好不容易找到的話題再次沉默。
“你平時在家都做什麼?”研磨問,“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介意。”
“肝漫畫。”天滿一刻都沒有思考:“研磨前輩要幫我嗎?塗黑、網點、擦除——都是新手可以直接上手的,你要選哪個?”
研磨搖頭,表情拒絕:“我哪個也不想選。”
——好吧,這也不是一個傳統男高。
看來一起畫漫畫不切實際,最終這兩位男子高中生還是選擇一起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