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什麼?
王氏在給頌薔脫衣服将她塞入被子裡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頌薔手臂内側有一個膿包。
“這要是留疤那多難看。”
王氏以為頌薔是急上火長了膿包,趕緊吩咐下人去熬一碗清火湯藥端過來喂頌薔服下。
清火湯藥熬好之後,頌薔也悠悠轉醒。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火湯藥起效,頌薔被人扶着喝下清火湯,人也安靜平和下來。
隻見她小口小口喝着清火湯藥,溫順得就像一隻乖巧的貓兒。
王氏看得心裡發軟,沒有留意到頌薔手腕上的白玉镯血絲愈發紅豔。
“娘,我想進宮看看姐姐。”
頌薔語氣輕軟,不複之前的癫狂,仿佛那隻是王氏的錯覺。
王氏本想勸勸,一對上頌薔那雙深幽幽的眼睛,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再等等吧,等宮中舉辦中秋晚宴,娘再帶你進宮。”
王氏這話并不是敷衍,除非是太子妃召見,她這個名義上的嫡母進宮得按規矩來。
頌薔算了算還有半個月就是中秋,她暗暗瞥了眼手臂膿包的位置,心定喝完最後一口清火湯藥。
皇宮裡,頌芫也在喝着燕窩。
這燕窩喝起來和現代的沒什麼兩樣,甚至頌芫以前還能把燕窩當飯吃,也不知道麗妃為何能把喝燕窩喝出一種喝仙丹的優越感。
仔細想想,頌芫就又能理解了。
在古代,燕窩可是隻供皇室食用的貢品,像頌家這樣的官員府邸非賞賜不可得,可以說是從未吃過。
這麗妃是曬優越感曬到她臉上來了嗎?
頌芫沒想到老皇帝的小老婆第一次邀請她就給她來這個。
“你的皮膚可真好,瞧小臉兒水嫩嫩的。年輕就是好,我呀喝再多的燕窩也沒用,到底是年紀大了。”麗妃染着紅指甲的雪白手指摸了摸頌芫臉頰。
“?”頌芫萬萬沒有想到會被麗妃揩油。
她記得麗妃前不久才剛生完一個皇子來着,前頭還有一個四歲的公主,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個百合。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後宮佳麗三千,皇帝隻有一個人,不是誰都愛皇帝的。皇帝來了就深情應付一下,皇帝走了就自己玩自己的。後宮女人的生存法則很現實也很高明。
把老皇帝當□□用,用舒服了還能給自己和孩子帶來更高的地位,換個角度思考人生豁然開朗。
情情愛愛什麼的,在這皇宮裡最是不值錢。
“是不是你弄出來的那些美顔皂洗的?有這等好物也不分享分享。”麗妃嬌嗔道。
“?”納尼?
麗妃搞這麼多彎彎繞繞,就是想要她那些護膚冷制皂?
頌芫并不知道冷制皂都在東市裡賣瘋了,麗妃也隻有母親進來宮裡看小皇子的時候得了一塊,用它洗臉之後的效果驚為天人,可惜這塊隻有清潔功效,母親沒能搶到驅斑功效的。
她生第二胎生得極其不易,臉上長了斑讓皇帝厭棄,幾個月都沒有踏足她這兒了,好不容易生了皇子重新獲得皇帝歡喜,隻是臉上的斑卻怎麼都褪不去,現在十一皇子都三個月了,她仍舊未侍寝一次。
“不過是一些洗臉的東西,何須如此惦記。”
頌芫抽抽嘴角,強行忽略掉自己剛才腦補過度。
既然麗妃都開口要美容皂了,頌芫自然投其所好,等回去讓桃紅送些美容皂進宮來。
反正都要中秋節了,就拿這些美容皂當禮物送人好了。既省銀子又有面子,等妃子公主們意識到美容皂的好,她們自然樂意花大筆銀子購買。
頌芫從麗妃這兒離開之後又接連收到好幾個妃子和公主的邀請,借着喝茶聊天賞花等等名義都是為了美容皂,頌芫隻好一次次答應她們。
“看來這美容皂也要成為宮裡固定采購項目了。”
頌芫一一記下需要送禮的人選,以及哪些可以開發成忠誠客戶等等,對賺錢分外積極。
桃紅收到任務之後完成得比頌芫還積極。
妝閣裡賣的九種美容皂被桃紅用精美檀木盒子裝起來,硬是将售價幾兩銀子的美容皂包裝成幾百兩的昂貴樣子,就這樣一整盒一整盒往宮裡送。
也不知道是不是美容皂的功效,這些妃子們的皮膚細膩滑嫩了不少,果真紛紛掏錢向妝閣下定購買更多的美容皂。
中秋節當天,容光煥發的妃子們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得頌芫眼花缭亂。她結婚當天沒能看全的美女,如今全都看全了,看得頌芫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皇帝,天天讓全國頂尖美女在自己眼前晃。
霍深見頌芫看得眼睛都直了,手指暗暗捏了捏頌芫的掌心。
頌芫回過神來,立即恢複優雅端莊,然後繼續偷偷欣賞着各色美人兒。
中秋夜宴裡,不光是皇帝的小老婆們好看,小老婆們的娘家人也很好看。
衆多命婦攜女兒們進宮來争奇鬥豔,反而顯得王氏和頌薔很普通了。畢竟按照規制,王氏和頌薔的穿着不能越過高她們地位的貴女們。
頌薔感覺到了久違的屈辱。
上輩子就是這樣,這些貴族小姐們一個個視她如塵埃,不将頌薔看在眼裡。頌薔平心靜氣忍耐,過了今晚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她臉上揚起明媚的笑顔,一步一步朝頌芫那兒走去。
“太子姐夫,姐姐。”
頌薔親昵靠近,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頌薔沒見過太子,這會兒看到一對璧人站在眼前,她強行按下對頌芫的妒忌心,假裝天真爛漫親近。
太子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四王爺,四王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妹妹。”頌芫微笑,心中忌憚頌薔手腕上戴着的血絲白玉镯,輕易不敢讓元寶冒頭,沒有元寶傍身,她隻得小心謹慎應付頌薔。
“太子姐夫長得很好看。”頌薔狀似無意想挽太子的手,像跟父親撒嬌一樣将這套也用在太子身上。
頌芫暗暗挑眉,她沒想到頌薔乳燕投林撲過來目标直指太子。
看到頌薔親昵靠近太子,頌芫嚴重懷疑她想撬牆角。
頌芫不着痕迹斜插在頌薔和太子中間,仰頭假意關懷太子:“殿下還好嗎?今晚香粉太濃了,要不我們往偏點的地方去?”
頌芫也不是危言聳聽,說實話,女人紮堆,空氣中的香粉味兒真的嚴重超标。換個有花粉過敏的人擱這兒站十分鐘能打噴嚏打到太平洋去。
“咳咳。”霍深适時咳嗽兩聲,香粉味兒的确有些重。
頌芫見狀還表裡表氣地伸手撫撫太子的胸口,仿佛要将太子的咳嗽按下去。
“也好。”太子假意又咳嗽兩聲,順應頌芫的話往邊上去。
頌薔第一次沒能拉到太子的手也沒放棄,轉到另外一邊親親密密挽着太子另外一條胳膊,仿佛太子很虛弱似的必須要兩個女人攙扶。
頌芫臉拉了下來,也不跟頌薔客氣了。
“妹妹這是喜歡上姐夫了嗎?”頌芫用十分大方的語氣慫恿太子将頌薔納為良娣。
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反正太子以後還會有很多妃子,愛慕四王爺的頌薔還是嫁進來幫姐姐鞏固地位吧。
頌薔哪裡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她臉僵了僵就松開手和太子保持半米距離。“薔兒當然喜歡太子姐夫了,薔兒還想太子姐夫幫忙……”頌薔半是羞澀地瞟了眼四王爺的方向,所圖不言而喻。
頌薔可以天真爛漫惹人疼愛,但是絕對不可以沾上兩女侍一夫的嫌疑。
“原來如此。”霍深目光裡透着一些戲谑笑看頌薔的小女兒心思,也沒說幫還是不幫,直把頌薔笑得滿臉通紅。
低頭嬌羞的頌薔沒有發現霍深看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霍深既然能将頌芫查個底朝天,自然也沒漏下頌薔。
頌芫是如何被陷害去了曲縣,又是如何差點兒在曲縣丢了性命,霍深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