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風鈴發出悅耳聲響。
溫也奇怪,手虛捂在鼻骨上,眼睛紅紅地眨巴眨巴,問,“你認識我?”
男生眉心微蹙,沒說話。
溫也愈發懵,心卻跟小鹿撞似的跳得厲害,不由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而那人眼睛都不給面子地眨一下,就這樣由上而下,情緒明顯不清白地看着她。
既然他看,溫也也看,甚至比他更直白。好一雙如雲如墨的眉眼!她癡癡想。雖然矜持冷淡,卻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在夢裡見過,而且這個夢……
等等!夢?溫也頓時一個激靈。
她猛地閉上眼睛,又睜開,心想自己大概瘋了!刷個視頻,做夢夢到主人公,出來個吃飯,不小心撞到的人又神似夢裡的人!這算什麼?俄羅斯套娃嘛?簡直白日荒誕!
想罷,她忙晃了晃腦袋,擡手指着他身後的方向,讪讪笑道,“那個……能讓下麼?我要進去了。”
兩人堵在門口快半分鐘了。
終于,男生長腿向後一撤,身體微偏,手臂替她擋着沉重的門,人卻不看她了。墨眸深沉恢複了第一眼的冷淡不羁,目視前方,直白地向她傳遞三個字:趕緊走。
溫也沒耽誤,說了聲謝謝,一溜煙跑走了。
玻璃門失去支撐,立馬回彈。
靳司澍定定望向那人潇灑逃離的身影,扯了扯唇角自嘲笑了。
有些人,忘了就是忘了。
跟傻子怎麼生氣都沒用。
這時,一男生從隔壁店走出來摟上他肩膀,驚奇發笑,“呦,發什麼呆啊,瞧哪個姑娘呢瞧得那麼出神?”
見他不回答,男生抻長脖子,好奇地湊到玻璃門前東張西望,“是剛進去的那個麼?哎長啥天仙模樣啊?我不信能比咱隔壁外語系追你的那個系花好看……嗷!”
他突然哀嚎,“你搗我幹嘛!”
“你話太多了。”靳司澍面無表情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将口罩扯下來,咻地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裡。
景馳目瞪口呆,“幹嘛扔了?不是你自己說感冒了怕傳染才戴得麼?”
“礙事!”
“……”
溫也刷了十二分鐘百詞斬,終于等到三杯椰乳芋泥芒芒的誕生。她走出奶茶店,見季夏和沈雪非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此時正站在潮玩店的雨棚下瘋狂和她招手。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拎着袋子一路小跑過去與她們彙合,剛要開口說話,季夏就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着溫也躲到一處牆下,四處張望确定沒有敵情後,才将她松開。
“怎麼了!”溫也抓狂。
“噓噓!小點聲!看那邊!”沈雪非神色憤慨地指了個方向,“瞧見那兩個男生沒?”
溫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街道上确實有兩個男生并排走一起,而左手邊的那人的穿着……
不就是她剛撞到的那個?!
“SO?”溫也更迷惑了,“你們認識?”
“不認識!”季夏咬牙切齒道,“但他們剛也來潮玩店了!你知道右邊那個人是誰麼?”
右邊……等等!溫也又探出頭瞧了瞧。
男生一頭卷毛,連帽衫牛仔褲,走路蹦蹦跳跳的,和一旁的冷峻背影形成鮮明對比。
所以是誰?她搖頭。
季夏冷笑地取出一杯奶茶,三兩下撕開吸管狠狠一戳,義憤填膺道,“他就是昨晚那個「馳帥專治各種國服」!”
“什麼!”溫也差點嗆道氣管,“你們怎麼知道,人家不會上門尋仇來了吧!”
沈雪非叉腰柳眉一挑,“他倒是敢!明明是剛在店裡,他和旁邊那帥哥吐槽咱們,被我聽到了,我沒在意,後來兩人又繞到二夏旁邊,二夏也聽到了,我們一合計覺得可疑,就偷摸摸跟在他們後面,越聽越熟悉,他說的就是昨晚和我們打的那幾局!”
“氣死我了……敢說老娘是菜雞!我和二夏已經決定跟蹤他們看是哪個學校的!反正附近就那幾所,都不遠。”
“……”溫也嘴角一抽,下意識把棒球帽拉低了些,“你們瘋了是不?咱把人家坑成那樣,人家不來找我們算賬就罷了,你們還主動湊上去?不怕被發現了人家新仇舊恨一起報啊!”
“我們怎麼坑了!”季夏猛吸一口芋泥,扒着牆根憤憤道,“咱一沒挂機二沒演!認認真真拆水晶守高地,明明是機制惡心,幹嘛把我們形容的一文不值! ”
哈哈哈那王昭君太菜了……
中路栓條狗都比她守得好。
哈哈哈那艾琳太菜了……
sorry全場比美團還能送。
哈哈哈那蔡文姬太菜了……
不參團在野區刷微信步數。
哈哈哈那亞瑟太菜了……
她出魔女鬥篷。
沈雪非平靜地複述了一遍。
王昭君,不,是溫也聞言将頭低了低,消化半晌後疑惑道,“不是……我不懂亞瑟為啥不能出魔女鬥篷?”
兩人吐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再不跟上那兩人就走遠了!”
說完,她們一把拉起溫也沖出去。
三人墊腳一路小跑跟上前頭走得不算快的兩人,随後勻速前進,精準與他們保持三四米距離。等過馬路穿到另一個街區,來往的年輕面孔更多了點,怕被熟人看到,她們又忙從包裡掏出口罩。
結果沒消停地多走上幾步,路旁的一家炸雞店裡突然沖出一群五六個青春靓麗的小姐姐攔住了前面兩人的去路。
瓜田裡的三隻猹被迫停止尾随,忙閃到不顯眼處舉起手機裝模作樣地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