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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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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禾的眼光不經意間從對面沙發上掃過,上面放了一隻橙色的方盒,棱角尖尖。

周明瑞敏銳地捕捉到了,起身将盒子托了過來。

陳禾驚訝:“呀,還真是送給我的呀?”

周明瑞忍不住笑,騰開她面前的餐碟,放在上面說:“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陳禾撲哧一聲,眉開眼笑,道:“周總,愛馬仕是小小的心意嗎?你這麼财大氣粗,哪裡還需要别人的投資。”

周明瑞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心裡也逐漸放松下來,壓下想抽煙的那股勁兒,笑說:“一個包而已,不過我這次還真沒走眼,秋冬系列,跟您的氣質很搭。”

陳禾回頭看了一眼挂架上自己的帆布包,松垮而随意,笑着将愛馬仕的蓋子蓋了起來,說:“算了吧,我每天都要下地,買得起也養不起。”

周明瑞挑眉,不知她一個青春正好氣質美麗的女孩為什麼要幹這樣一份辛苦的工作,但這話不是他該問的,馬屁拍到馬蹄子上,那這頓飯就真泡湯了。

“您收了吧,一款女包,您不收我也沒地兒放去,平白讓它落了灰,就當是咱們朋友之間的見面禮。”

這話說得好,陳禾說:“朋友之間的見面禮,可我沒東西給你啊?”

周明瑞笑了笑,沒當回事兒,說:“您願意給我一個跟您交朋友的機會,願意跟我見面,那就是最大的禮了。”

姿态虔誠,好像他由衷地就是這麼想的似的。

陳禾莞爾一笑,把盒子推給他,認真地說:“既然是交朋友,那你就别把姿态放得這麼低,一口一個您的,我聽不習慣。還有這東西,我真不能收,貴不貴重倒在其次,主要是我家裡沒有收禮的習慣,讓我爸媽知道,非把我腿打折了不可。”

這句話是玩笑,但她确實不能收,因為譚旭會生氣。

他不允許她做這樣的事,他覺得不幹淨,他可以自己不幹淨,但不允許她不幹淨。

周明瑞見她莊重起來,也不敢再玩笑,說着就把東西收了起來,擡手看了眼腕表,說時間差不多了,他們應該已經在上來,萬事還請您多費心,哦不,請你。

陳禾是真服了他,嘴角含笑,向他提了一杯酒,說:“周總,你以後一定大有可為。”

“借你吉言。”周明瑞拿起來,與她輕碰一下,一仰而盡,并向她展示了一下僅剩下幾滴猩紅酒液的杯底。

陳禾淡淡抿了一口,以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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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的人陸陸續續都來齊了,有男有女,熱鬧非常。周明瑞長得帥,又行事周全能說會道,幾個笑話把研究所裡的女同志們逗得花枝亂顫。

有男士打抱不平,說:“吳姐,您這是鴻門宴呐,我們都是這位男士的陪襯。”

周明瑞哈哈大笑,端起酒杯起身敬酒,祝酒詞說得圓滑老練、八面玲珑。

敬酒敬到陳禾這邊,酒杯比她低了一半,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清澈的玻璃杯底便被她輕輕托住,托了上來。

兩人杯沿齊平,他一愣神的工夫,陳禾已經把酒喝了,淺笑一下,用口型說:“别這樣。”

後來的後半場,周明瑞應付着局面,卻明顯心不在焉,不再充當活絡氣氛的角色,目光頻頻望向陳禾。

當然,人多,他遮遮掩掩。

她很漂亮,很沉靜,靜靜地聽着身邊人說話,左右逢源,時不時笑一笑,眉眼彎彎,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臉頰微微泛着酡紅,抿唇笑的時候,恬靜秀麗,露齒笑的時候,整潔自然。

蓦地,任和平的那些話通通鑽到了他耳朵裡,像遲來的一場晚風,他突然相信了她與譚旭之間的關系,怎麼會不喜歡呢,怎麼會不重要呢,如果他是,他也喜歡,隻是,他不是,所以他連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他獨自在外,打拼多年,商場酒場上見過不少女人,隻是他功利心太強,野心太盛,所以無論多麼美妙的身影,多麼豔麗的容顔,他都未曾有過一絲察覺,未曾有過一毫心動。

他求人,也被人求,敬酒,也被人敬,為難人,也被人為難,趾高氣昂,也低聲下氣。他覺得無所謂,他甚至覺得精明世故是一種崇高的贊揚,這意味着你有腦子,這意味着你有情商。而如今,突如其來地,他似乎碰上了一汪清泉,陳禾的純澈讓他無地自容,使他堅信了二十八年的人生道理,如同一顆大樹一樣,突然被一陣小風給撼動了,幾近搖搖欲墜。

他一杯杯地飲酒,酒喝得越多,就越疲憊,心裡醉得越深,就越難過。他想起來的路上,哥哥還跟他說,說省廳裡有一筆扶持基金,全省幾十個縣都盯着,南山那邊非常迫切,一連寫了好幾版申報計劃書,當地的負責人也在不停地托關系尋人。内部消息,這筆錢确定要給南山,但年後才會正式發文件,所以你盡可以拿這個試探試探,我看那小姑娘挺在意南山的發展。

他苦笑,還好沒用上,幸好沒用上,不然他現在絕對比如坐針氈難受得多,直接到了要買單離席的地步。

酸澀的難過,讓他遺忘了今晚這場飯局的最初目的,轉而懷念起從前了,複盤過往的種種,他甚至有點後悔來了。有的人,你見一面,就能被心裡無解的自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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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吳越叫了車送他回家,回任和平的家,他揮揮手,邊揮邊吐酒,一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暗紅的酒液,像血。

其他人陸陸續續都走光了,吳越到那邊去打電話,陳禾扶着他,身上還挂着自己的帆布袋和他的大衣,淩冽的寒風中,讓他穿他也不穿。

天空中突然飄飄灑灑下起了細小的雪花,陳禾仰起頭看,雪星落在透明的皮膚上,一點即化,這是2016年江城的第一場雪,下在了除夕之前。

而她身邊,沒有譚旭,沒有親人,隻有一個初次相識的醉鬼。

吳越把電話揣進兜裡回來,抱起地上的愛馬仕禮盒,對她說:“送他上樓,任和平的老婆是個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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