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丁國首都斐特市,荒廢的公園一角,老舊的石闆路上,一名工作人員一隻手拿着盛着水的小盆,另一隻手往盆裡舀水灑向路面,他邊走邊舀水往路面上灑。
這名工作人員的旁邊,另一名工作人員一隻手拿着裝滿枯葉的籃子,另一隻手抓起籃子裡的枯葉往路面上撒,這名工作人員也是邊走邊用手抓起籃子裡的枯葉撒向路面。
這兩名工作人員的四周不遠擺着攝像機軌道車、搖臂攝像機、調音台、透光燈箱、聚光燈等攝影器材,一群工作人員分散在這些攝影器材後面忙碌着。
前面不遠,導演和副導演正坐在放置着監視器的雙層手推車前談事情。
這兩位導演的後面不遠,頭上做了一個複古的手推波浪式發型、荷花紋旗袍着身的蘇穎正坐在折疊椅上看劇本,她纖長的右臂往旁邊伸,一名身着便裝的男化妝師毛聰之正側身坐在凳子上,按照劇中的要求給蘇穎塗紅色指甲油。
“今天我們會非常忙,”蘇穎的左邊,短碎發、穿着白衣搭斑馬紋長褲的苞琳達,側身坐在凳子上,她看着手中的手機,仔細道,“拍完這場戲,我們要立馬回公司錄制你的新單曲,”她忽地看向蘇穎,“錄制新單曲是很消耗時間的,你一定要有狀态!不然你會沒心情唱歌,怎麼樣都錄不完一首歌,制作人和錄音師會很煩,你也煩,那我們今天就錄不完歌了!所以你一定要有狀态!聽到沒有!”
說完,她也不管蘇穎有沒有反應,又低頭看着手中的手機:“錄制完單曲,我們要趕去錄制綜藝《嗨樂星現場》,”她又猛地看向蘇穎,神情激動,“錄制綜藝的時候你說話要注意,不要亂說話!上次你竟然說節目組的道具太假,這話你怎麼能說!你是想耍大牌是不是!”
蘇穎看着看中的劇本,理都沒有理苞琳達。
苞琳達以為蘇穎聽進去了,她又垂頭繼續看手中的手機:“錄完綜藝,我們接着去拍博富斯汽車的廣告,要提前……”
“我不想聽了!”蘇穎忽地滿臉不耐煩,“你快點走!”
“你說什麼!”苞琳達瞬間大叫,正在看手機的視線倏地瞪向蘇穎,“你是在嫌棄我!不是你問我拍完戲要幹什麼,你竟然反過來嫌棄我!蘇穎你今天的情緒很不對!狀态更不對!昨天晚上下工我讓你早點睡,你為什麼不聽!現在出問題,心煩了,就怪我,是我讓你睡眠不足嗎!!”
“我隻是問你等一下的行程,”蘇穎心煩意亂轉臉朝着旁邊的苞琳達,“又沒問你下下下個行程。你全部說出來幹嘛?我又記不住,就知道亂來,就知道打擾我看劇本,還好意思怪我睡眠不足,就會說胡話。”
苞琳達懵然,霍地,她張嘴沖蘇穎大吼:“蘇穎!你個沒良心的!”
蘇穎被苞琳達這一聲吼震得雙肩微抖,她乍然朝苞琳達叫嚷:“你叫什麼叫!聲音大就了不起啊!明明就是你不對!還不講道理,不肯承認,就會亂喊亂叫!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啊!”
“蘇穎!!”苞琳達抓狂地咆哮,那架勢似是恨不得立馬撲過去和蘇穎抓臉掐架。
蘇穎右邊,正側身坐在凳子上給蘇穎塗指甲油的毛聰之,下巴略尖的臉上微露笑意。
“穎穎和苞經紀又掐架了?”一道帶着調侃的略厚嗓音傳來。
苞琳達條件反射轉臉朝前看。
超短的刺猬頭發型、長着一對腫泡眼、穿着黑色皮衣外套配黑色T恤、黑色休閑褲的導演範胡走了過來。
“範導怎麼來了?”正滿面怒容的苞琳達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笑臉相迎。
“範導。”蘇穎看向範胡,跟他打招呼。
“範導。”側身坐在凳子上給蘇穎塗指甲油的毛聰之轉頭看了下範胡,叫了聲。随之他轉回頭看了下蘇穎那隻五根手指都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手,“好了。”他拿着指甲油起身,轉身走去一旁收拾東西。
範胡慢悠悠走過去用手拉過毛聰之之前坐過的凳子,在蘇穎前面一側坐下。同時不禁在心裡暗暗感慨,娛樂圈奇人無數,穎穎和苞經紀就是其中一對,一天能掐架好幾回,但至今都不見兩人散夥。
“穎穎啊,”範胡寬和道,“跟你搭這場戲的男演員患了胰腺炎住院了,臨時找人既耽誤你的時間也誤了咱們拍攝的進度,反正這個角色也就一場戲,你能不能去跟你那位顧助理說一下,讓他上?”說着,範胡望了一眼蘇穎身後不遠側身坐在排椅上看書的顧凡彥。
“他的形象特别好,”範胡收回視線,看向蘇穎,臉上充滿滿意的神色,“這個初戀的角色極其适合他,而且台詞也不多。”
那位顧助理一看就是豪門繼承人,要不就是哪個知名的資本家過來體驗生活來了,但不管怎麼樣,這人的形象委實符合這個初戀的角色,而且這人十之八九會因為這場戲一炮而紅,他看人還是很準的。
屆時這人紅了,還能給他們這部戲錦上添花,增加更多的熱度。
“絕對不可以!”坐在凳子上的苞琳達驟然驚叫。她坐直身體,朝着範胡着急道,“顧助理有大堆大堆的事要忙,打擾顧助理是不道德……”
“好啊,我這就去跟他說。”一旁的蘇穎直接打斷苞琳達的話,爽快應承。
苞琳達一愣,一下子轉頭沖着旁邊的蘇穎咬牙切齒:“蘇穎!”這個瘋孩子!她知不知道她和顧先生是貓跟狗!在一起演戲她會完蛋的!一定會!她是想毀了她的事業嗎!
“那就麻煩穎穎了。”範胡徑直裝作沒聽見苞琳達之前的反對聲,他豁達地對蘇穎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