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後背靠着車廂,瞥他一眼道:“你想教她你去問她,不要問我。”
胡定國似是沒料到林白這樣難打交道,還是道:“我想着你是她媽媽,就先征求你的意見……”
皮特爾看見林白閉上眼睛,這熟悉的表情,他幾乎就知道林白下一句要說什麼了,他無聲做了個口型,别吵我。
“别吵我。”
看吧。
皮特爾兀自翻了個身,心裡嘟囔着:她才不管你孩子是議員還是部長,該安靜的時候還是老老實實安靜吧。
但這胡定國看起來是真的很想教希芽讀書認字,他見林白不理會他,便輕聲去問希芽,願不願意讓他教她認字。
希芽遲疑地點點頭,她确實認字比較吃力,在車上又不好去打攪在做警戒工作的周餘、宋雁等人,見胡定國要給她當老師,她摸不準林白的想法,也還是順着心意答應了。
有了個老師教她,确實輕松很多。
一下午,希芽就認了小半本書的字,他們倆的教學也引來不少其他人的圍觀,畢竟末世這一幕也已經很難見了,他們的目光大多友善懷念又充滿悲傷……
很快車上又有人開始向奧羅拉做祈禱了。
樓天南探頭看了眼運輸車車廂的情況,心下稍滿意,但瞥見一旁兩耳不聞窗外事安心閉眼睡覺的林白,呼吸一堵,幹脆收回目光,越看越氣,索性不看了。
今天一天的路程都比較順利,車隊比預估更早的到達了西一區外環,樓天南帶人找到一個倉庫作為臨時基地,下過通知,因為探察的原因,車隊将會在這裡停留至少二十四小時。
穿過西一區是避不開的路線,隻要過了西一區,就離東部的安全區很近了,他作為隊長要極力保證群衆最大的安全。
周餘和盧嘉一下車就巡視倉庫邊角,加固防線。
晚上,天空刮起狂風,竟下起雪來,風雪聲呼呼地傳入倉庫。
“嗐!這鬼天氣!”有人咒罵一句。
誰說不是呢,下午還熱得恨不得脫光了,晚上就下暴雪。
這溫度一升一降,體質稍微弱一點的就扛不住了,倉庫裡響起咳嗽聲。
其他人避如蛇蠍,誰也不想在這節骨眼生病,畢竟眼見着安全區就要到了。
有一點醫學知識的朱量給生病的兩人看過之後,分了藥讓他們吃下,囑咐他們安心休息。
“朱副隊,我很快就能好的,我很快就能好起來的!”其中一人竭力向朱量保證,生怕在這被丢下了。
“我也是我也是!”另一人也不甘示弱。
“放心,我們不會抛棄任何一個人的。”朱量語言平和地安撫他們。作為副隊的朱量今年三十歲,在隊伍裡最為穩重,也有很高的信服力。
聽到他這樣說,那生病的兩人也算是放下心來。
林白對這種假得冒泡的話可沒心情聽,她撐着手去看身旁做俯卧撐的希芽,懶洋洋地敲了敲她的背,“下去點。”
希芽手臂打顫地調整姿勢,口中還在背今天學的字句,很是刻苦。
林白百般無聊地掃視着周圍,朱量已經離開了,幸存者們都抱着衣服蜷縮在一旁打盹。
“樓隊,明天我帶人去藥房吧,你的易感期就在這兩天了,還是不要冒險得好。”
林白眨眼的動作一頓,易感期?
她撐着手,狀似在看希芽鍛煉,實則仔細聽耳腔裡迷你紐扣竊聽器裡傳來的對話。
朱量沉着的聲音在耳腔裡響起:“周餘說得對,天南,你一到易感期,異能就極不平穩,你不能冒險。明天我帶人去找抑制劑,西一區的藥方我去過,我比你熟悉路線。”
“西一區危險極大,你沒有異能。”樓天南低沉的嗓音很明顯帶着不認同。
“沒有異能我也是三隊的副隊。”
耳腔裡沉默了幾秒,林白聽到樓天南妥協的聲音:“按你們說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