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曙微聳聳肩，故意道：“可是我也有水異能，你在我面前找什麼存在感？”

崔甜甜都氣笑了：“你的事兒早就傳出去了，就你那一滴半滴的殘缺異能也好意思叫水異能？我們随便一個人一次召喚出來的水，那都是你一年都召喚不出來的！就你那水平，你就算托關系，也進不來我們後勤組！”

召喚？姜曙微一怔，她之前使用異能都是“凝聚”，是把已有的水轉變成另一種形态，再加以控制，還從未試過“召喚”。

她撇撇嘴：“我隻是第一次用異能不太熟練罷了，等我熟練起來，今天是一滴，明天可能就一杯，後天能有一桶……”

話音未落，幾人發出一陣爆笑：“哈哈哈哈哈你以為升級跟喝水一樣簡單嗎？還明天一杯後天一桶，我們每一個人剛覺醒異能的時候都至少有三百毫升！”

“而且覺醒後第一次使用的異能強度直接代表你未來發展潛力了，你這一滴水，是廢柴中的廢柴，垃圾中的垃圾，以後就算再怎麼成長，能成長成什麼樣？”另一人打量着姜曙微，警告道，“而且我勸你，你最好和盧哥保持距離，不要想着自己覺醒了異能就可以攀附他了。我們甜甜姐和盧哥郎才女貌，在一起也是強強聯手。甜甜姐覺醒的時候一天足足能有五百毫升，盧哥的雷系異能也是強悍，一道雷就能劈死一隻喪屍！”

姜曙微自動過濾那些讓人莫名其妙的廢話，從中獲取了不少信息，并且發自内心地感謝這幾個送經驗的小天使。雖然廢話有點太過密集，但是經驗都是十分寶貴的，他們能這麼不吝啬地共享，說一句啟蒙老師都不為過。

姜曙微按捺住道謝的沖動，繼續套取更多情報：“那有什麼厲害的，你們又殺不了喪屍，我看小說上的水異能者，能用水洗蔬果，還能結冰做武器，你們能嗎？”

崔甜甜等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你不會看小說看傻了吧？那是小說！你知道控制水有多難嗎，還結冰，那種至少得是高級水異能者才能做到的，高級以前的水系異能就是後勤異能——”

面前的最後一個人也領完水離開，姜曙微上前一步，低頭在名單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等待發水的工作人員往她的小水桶裡加水。

她盯着桶裡的水，突然想起昨晚睡不着時，還用洗澡水試了試控水，雖然控制起來比較困難，但操控小鐵盆裡的水形成漩渦還是可以的。

于是打斷對方的廢話輸出：“你們這麼厲害，肯定會控水吧？怎麼給人分水還得靠人家手動往裡倒呀，控水直接進桶不是更省時間？”

這人怎麼這麼難纏？崔甜甜氣結，注意到排隊人投來的吃瓜眼神，她甚至十分後悔今天來找姜曙微的茬。

這廢柴什麼都不懂，就知道亂說一通，拿他們跟小說比，顯得他們幾個好像才是那個廢柴一樣。

但實際上哪有她說的那麼簡單？

崔甜甜試圖講道理說服她：“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現實中的異能者隻能控制自己的異能！我們幾個召喚出來的水全混在一起，那還怎麼控制？要是随便什麼水都能控制，那還得了？對戰的時候直接把對方血液抽幹不就完勝了？我勸你啊，少看點小說，别幻想了！”

至此，姜曙微已經徹底意識到，她的異能和其他人的确實不同。

至少是和這幾名水系異能者不一樣。

這一次談話知道了不少新的知識，她還得趕緊回去驗證，于是單手提起已經裝好水的小桶，揚起一個笑，道：“謝謝你，好心人。我正愁沒有啟蒙老師呢，想不到你們這麼熱情有問必答。”

旁邊排隊的人圍觀了全程，此時也忍不住笑出聲。

“你，你……”崔甜甜臉色漲得通紅，狠狠瞪了她一眼，氣哼哼轉身就走。

姜曙微穩穩提着小桶，返回自己住所，一邊走一邊整理思緒。

她到家先拿起水杯，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下幾口，随後抽出本子翻到某一頁，寫下幾個詞：

召喚、升級、升級方式、控水、結冰、混合異能水。

又在控水和結冰上畫了個圈，在升級方式上打了三個問号。

最後一個最好驗證。她抱回來的水正是崔甜甜他們說“無法控制”的水，雖然不排除對方有意隐藏實力的嫌疑，姜曙微還是傾向于他們真的做不到。因為對方說起時，就仿佛這是一個天經地義的、異能者都知道的“常識”。

姜曙微閉上眼，把紛亂的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輕而易舉地“看”到了那桶水。

這水乍一看與之前的礦泉水沒什麼區别，然而有了“啟蒙老師”的親切教導，姜曙微知道自己的觀察可能還是不夠細緻。

她深吸一口氣，湊近了更加專心地感應，突然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似乎是……能量，不對，更加确切地說，應該是“标記”。

這水中混雜着數種不同的異能标記，就像是不同的顔料都倒進一個碗，也許初期不同的顔色還沒有融合，但随着分子的運動，最後會混成一個髒兮兮的顔色。

水裡的異能标記已經混亂到完全無法分辨、無法剝離，姜曙微索性搖了搖，直接把水搖晃均勻，嘗試着去控制。

帶有标記的水确實比水蒸氣凝結出來的水要難以控制，她在動用異能時能夠感到，這水對她的異能有隐隐約約的抗性，崔甜甜在這一點上似乎沒有騙人。

姜曙微繼續嘗試，她縮小控制範圍，更加集中精力，在額頭上隐約冒出汗珠後，終于控制着幾滴水從桶中飛出來。這幾滴水晃晃悠悠，就像喝醉了一樣，但确确實實被她控制住了。

姜曙微咬着牙在控制的同時加深對水滴的觀察，果然，這幾滴水中的異能标記，在緩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标記。

這，就是她的異能标記。

這樣的操作對于姜曙微來說十分吃力。

她在得到結論的下一秒終于撐不住，對水滴的控制猛然一松，這幾滴水珠在空中做自由落體，吧嗒吧嗒砸在地面上。

姜曙微又如同第一次使用異能後一樣，感到十分疲倦，她端起水杯喝下幾口水，平複着氣息，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