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走進屋内:“進來吧。”
得到允許,徐百川呲着牙走進了季慕清的房間。
季慕清把早餐放在房間中央一個木質的簡易桌子上,随後進了洗漱間:“你自己找地方坐。”
說是找地方坐,但整個房間除了床以外,就隻有一個小小的椅子,徐百川站着去打量着他的房間布局。
一張單人床,一個鐵質的組裝書桌,上面放着幾本法律專業的書,沒有什麼裝修,連牆壁都是最基本的白色。
洗漱間傳來一陣聲響,徐百川視線被吸引,他心尖一顫,兩步走到洗漱間門口敲門:“喂,季慕清,你沒事吧?”
徐百川對聲響有些應激,畢竟這幾日他倆都挺倒黴的。
“沒事。”洗漱間傳來季慕清悶悶的聲音,徐百川緩緩舒了一口氣,但在他出來後還是忍不住上下掃視一番。
季慕清手裡拿着一管藥膏,動作扭捏地走到徐百川面前:“那個,你能不能幫我塗一下藥。”
藥膏當時還是徐百川去拿的,他自然知道是塗傷口:“那有什麼不行的。”
季慕清坐到椅子上,徐百川彎腰用棉簽沾上藥膏,另一隻手輕輕撥開他的發絲,傷口似乎有些發炎了。
徐百川面色一沉:“你昨晚洗頭了?”
他猜對了,但昨天醫生的囑咐明明是不要沾水,不知怎麼,季慕清有些怵他,明明他看上去脾氣還不錯的樣子。
季慕清的心虛落在徐百川眼裡,他無奈歎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弟弟,不然他的脾氣一定比現在的季慕清更暴躁。
棉簽上的藥膏被輕輕塗到傷口上,确保沒放過任何地方,徐百川才松了手,把棉簽丢進垃圾桶:“繃帶呢?”
“太醜了。”季慕清想站起來卻被徐百川按着肩膀壓了下去,三兩下将繃帶貼在他的傷處。
頭頂的發絲被撥弄兩下,肩上的壓力消失,徐百川向後退兩步,把自己頭上的鴨舌帽蓋在他頭上:“不醜。”
視線被帽子遮住,季慕清擡起頭看向眯起眼睛的徐百川,沒再多說什麼。
除了油條以外,其餘的早飯都被季慕清通通掃進肚子裡,洗漱時已經換好了衣服。
吃過飯後時間到了七點半,季慕清換好鞋子背上書包,徐百川會意,跟随他一同走到學校門口。
在季慕清以為徐百川要走的時候,卻發現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甚至很自覺地去門衛那裡登記。
季慕清不由得停下腳步,面上滿是困惑:“跟着我做什麼?”
徐百川眨巴着眼睛,眼裡滿是羨慕:“看看你上課環境,我從小就沒上過學,要不是有打電競這一個長處,我早就餓死了。”
季慕清聽不出來他話裡的真實性,但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演的。
八點半上課,但規矩卻讓學生八點鐘抵達教室,徐百川到教室時剛好五十分。
教室人還沒坐滿,人群聚集在中間部分稍偏後,季慕清平常都是坐在中間前排,但這次卻不太能這樣坐。
最主要的理由還是徐百川這一頭顯眼的白發,季慕清捏着帽子邊沿:“要不帽子還是你戴?”
徐百川朝他擺擺手:“不用,我不冷,往哪兒坐?”
他強行誤解自己的意思,季慕清也沒辦法,擡手指了指第一排角落靠窗的兩個位置:“你坐裡面。”
“裡面”。
徐百川看他正義凜然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想歪了,他“哦”一聲,老老實實坐到靠窗,下一刻面前的桌面上被放上一本他們專業課的書。
徐百川有些暈字,但還是禮貌性地翻到第二頁,之後打了個哈欠轉頭看向季慕清:“上課能睡覺嗎?”
為了今天能夠堵到季慕清,徐百川昨晚一點鐘睡六點多起,現在整個人腦袋裡仿佛裝着一堆星星。
“要不你坐後排去。”季慕清瞥了他一眼,有種“坐後面别人就不知道我倆認識,你随便睡”的感覺。
徐百川再次打了個哈欠:“那還是算了。”
從八點鐘坐到八點半,任課老師才姗姗來遲,徐百川被季慕清叫醒時還有些茫然:“别睡了,上課了。”
說着不讓睡,但徐百川睡着的時候季慕清還是沒叫他,他心裡暖暖的,剛要揚起笑卻被一道男聲擋住:“呦,學委上課還帶家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