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天來,幸虧酒精的力量,景映彥每天晚上都睡得很熟,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噩夢驚醒,不用害怕自己腦海中長久生存的小人出現大吵一架。
他在白天會一瞬間恢複正常,宿醉帶來的記憶也随之消失。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好像夢到“江延”了。興奮得他在床上手腳并用激動得蹬床。
門外敲門聲響起,景映彥翻身從床上下來。毫無記憶的腦子記不清手機掉到哪了。
他是怎麼回來的來着。
門外的陳導扯着嗓門問他:“小景呀,醒了沒有啊,要回劇組了。”
“哦!來啦!”
他低頭,手機以一種詭異的形式出現在床底。剛換的鋼化膜碎的稀碎。他從床邊撿到了手機。
他抓起遙控器關閉暖氣,驚訝發現自己喝得爛醉了居然還記得把暖氣打開。好像變聰明了點。
門輕輕合實。走廊又變得靜悄悄的。不過,不同的是,這次他們三個大老爺們都沒勾肩搭背,各自站好,臉上都是醉酒帶來的不适感。
景映彥專注得看着自己的運動鞋,乍一出門。刺眼的屬于太陽生機的暖橙色光芒即刻傾灑在山坡上。
道路上依舊堆積着深厚的雪層,景映彥故意踢開雪,腳尖猶如轉機一樣旋轉,鑽了個洞出來。雪層下面是布滿枯枝落葉的泥土,他潔白的運動鞋變得灰不溜秋。
他還嫌不夠,瞄了一眼交談的三人。迅速蹲下,埋頭快速用手刨雪。毫無血色的手浮現幾分經過凍紅的粉色。
趁其不備從口袋掏出棒棒糖,埋在了雪裡頭。
十幾個棒棒糖毫無規章得塞進了雪裡。
他站起來裝着若無其事得在他剛剛制造好的陷阱旁,故作疑惑的大聲驚呼。
陳導等人轉頭見他指着地上明顯被人拔過落下手掌印的雪上。
“我剛剛路過這邊發現有東西,你們要不要看看裡面……”
景映彥露出一隻期待得望向他們。
“棒棒糖。”
“恭喜你答對……了”
景映彥嬉皮笑臉立馬收攏,不甘心的情緒上頭,癟嘴不爽得看着着傅栖:“錯。什麼都沒有。”他嘴硬得回到,将僵硬的手放進暖烘烘的口袋。
導演組沉重的氣氛經由這場自導自演的鬧劇開始回溫。
副導演又表演了他的經典動作,捧腹大笑。他還嫌陳導微微拉扯出的笑意不夠真誠,力道毫不收斂得敲上陳導隻剩骨架的胳膊。
陳導痛得驚呼跳起,給了這個不知分寸的小輩當頭一棒。
看着他們歡樂的畫面,景映彥準備的驚喜才不算白費。他轉頭看着傅栖。
黑色風衣籠罩着對方健壯的身軀,沒有發膠束縛的劉海自然放下,半遮不遮着眼眸,薄唇抿起。
景映彥第一時間察覺導傅栖的心情很差。他疑惑的眼神落入對方眼中,像隻紙糊的老虎,在強壯鎮定。
“不要嗎?”冷澀冰冷的氣息由于說話流入喉間,有些冷和苦澀。
景映彥回頭的動作停下,“什麼。”
傅栖低啞的聲音透過空靈的天地以雷的形式傳入景映彥的耳中:“糖。不要嗎?土地拿了你的糖,不用說謝謝嗎?”
傅栖聲音有種天然的撩氣,不過景映彥沒在意,他幾乎瞬間就想起來這句話的出處,來自還未成佛受到食欲蠱惑的自己。
景映彥下意識要反駁,最後話到嘴邊,狠狠得剜了一眼傅栖就轉頭小跑到導演那邊。
像是備受欺負的小孩,尋找長輩的呵護。
傅栖眼看着他們脫離自己的視線範圍,才三兩下剝除地上的雪,将那十幾根棒棒糖從雪裡撈出。
可見冬天的寒,棒棒糖沒幾分鐘就凍成了雪塊。摸着涼飕飕的,但他還是塞進自己熱乎的口袋裡。
傅栖腿長,邁大步跟上他們。
他側目看着臉上寫滿讨厭他的景映彥,很納悶,到底這份莫名的牽絆是從何而來,并且還指定輸入,隻他有。
昨晚的一切如過眼雲煙,黃粱一夢,他燥熱的臉也早已褪色。
路上簡單解決了早餐,到達劇組時正好八點整,開始拍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