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月色正濃。正月十五日圓,月亮照耀的燈光打在默不作聲的景映彥身上,月色将他撕扯成兩份,影子拉成緊随其後。
景映彥目睹了好朋友狡詐的離間手段,遠遠望着背對着他們跑開的茗昔,不高興得抿嘴。
傅栖一步步踩着景映彥的影子,跟随對方。
他們之間距離不夠二十分寸,一前一後不說話沉默得走着。
夜晚蟲鳴聲暫歇,景映彥情緒低落得垂着腦袋,整個人環繞在背叛中。
腳底又踩到什麼綿軟有彈性的東西,他吓得立馬後退,雙腳躍起。
好巧不巧,心不在焉的傅栖絲毫沒發現景映彥的狀況。
這下好了,景映彥被迫得張開雙手,爬上傅栖的腰。手上的力道活像是要勒死傅栖,傅栖冷靜得低下頭。
吞咽口氣,強裝鎮定的緩慢打開手機手電筒。
全程景映彥都不敢看,箍着傅栖腰的腿微微顫抖。
手電筒小範圍的強光下,一個粉色玩具海綿彈力球赫然入目。
傅栖緊繃的肩般放松下去。
景映彥和他肌膚相貼,迅速感受到傅栖的動靜,他顫巍巍得問:“是什麼?”
傅栖故作深沉無措得吓唬景映彥。
“是蛇。”
他一本正經得騙人,景映彥抖了一下。
很快,景映彥反應過來。為之前自己的愚蠢作出了指正。
“冬天蛇都冬眠了。”
他小臉皺起來,擡眼撞進那雙被懷疑後聳拉下的眼眸。
景映彥頓時糾結起來,摟住傅栖脖子的手纏繞在一起。
這時,傅栖再次投來一劑害怕藥劑。
“對啊,凍僵了,但是沒死。你要看嗎?”
傅栖說瞎話不眨眼。
陷入恐慌中的景映彥腦海中都沒有不相信對方這個選項了,明明他剛剛踩着的東西并不硬邦邦。
可憐弱小的景映彥小聲抽氣,他催促傅栖:“我們快走吧,太危險了。要是你被咬了怎麼辦呢?!”
景映彥試圖讓傅栖快速退縮,好心得提醒傅栖。
他現在隻能依靠傅栖移動,他實在不敢下去。
經曆方才那一體驗,盡管是假的,他還是不願嘗試。
何況現在這個是真的。
“那我們快走吧。”景映彥迫切得想要逃離,帶着祈求得拉了拉傅栖的衣領。
傅栖不動,他對于景映彥的話置之不理。
他把景映彥用些力道扯開,景映彥疑惑得宋下手中力道。
景映彥正在疑惑傅栖想要做什麼。
一秒後,他幾乎瞬間向後傾倒。
景映彥吓得,用盡畢生柔術,抓住傅栖的衣服又騰得摟住傅栖,眼圈绯紅,他捏緊傅栖的衣角。
心裡萬般不願,還是伏低做小得祈求到:“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呢,我真的很害怕。”
傅栖瞧着景映彥那委屈樣,試探得抛出幾個問題:“你剛剛為什麼因為茗昔罵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隻想和茗昔做朋友對嗎。”
“所以你才這麼傷我心。如果這樣,那我也不要護着你了,你自己下去走吧。我有點累了。”
景映彥拼命搖頭:“不要把我扔掉……我很輕的。”
記憶是把塵封已久的鑰匙。
鋪天的絕望湧上心頭,景映彥攥成一團的衣角有了放松的迹象。
景映彥的腦海中兩個喧鬧的小人樂此不疲得開始在他腦中打轉,粉色的浪漫小人說:“我他媽的真的是過不下去了要不是為了孩子!”
黑色政治小人說:“那你趕緊滾啊,你以為我稀罕嗎?”
粉色小人又繼續說:“你他媽的說得輕巧,我要去追尋我真正的愛情了。”
黑色小人不耐煩得說:“那你是什麼意思?把他扔給我?”
粉色小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背着時髦的新款包包。樣貌一頂一的漂亮,語氣不在意得說:“不然呢?帶着個拖油瓶。”
政治小人冷漠得譏諷冷笑:“死了别怪我。”
景映彥的童年用凄慘二字可以形容。
他爸在外是政治大頭,私底下其實冷漠、涼薄。
他們從前也算是業内佳話,商業聯姻走出來的真感情。早年間,俊俏的少年和漂亮的女孩。随着時間的推進,越來越多矛盾如一張白紙被撕裂成四分五裂,最後拼湊不了完整。
而他們就是,情情愛愛對于黑色小人來說,算是浮雲。他不貪戀情緒帶來的快感而是享受那種殺伐果斷、執掌權杖的感覺。
所以當浪漫的粉色小人處于孕期情緒崩潰的時候,黑色小人在外喝酒談事玩樂。他好像忘記自己已經成家,有一位正在等待生産的妻子。
他未出世的孩子,是世界的棄子。
出聲時嗆水太深,險些救不回來。
九死一生救回來了,結果一進病房,冷色單調的醫院配色。
黑色小人正式得帶着幾個保镖,拿出合同就要和還沒緩過疼痛的粉紅小人談判。
談判最後以粉色小人按在孩子微弱起伏的脆弱脖頸上。
粉色小人想做什麼呢,當時所有人都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