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搭理的緊張氣氛愣是連不懂人情世故的陳飛晖都察覺出來。
傅栖和景映彥分别站在陳飛晖的兩側,安靜的仿佛時間靜止。
傅栖保持着一貫的動作,筆直得站立,眼神堅定得盯着正在表演的小演員,給人家小演員整得頻繁出錯,緊張得大氣不敢一喘。
景映彥扣弄着手指上的倒刺有些後悔早上沒有購買指甲刀。
不過,他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窮鄉僻壤要啥沒啥的鬼地方了!外面的話,指甲刀不是說來就來!
手上的倒刺被他一把拔了,冒着血。
他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得瞄了眼目視前方的傅栖。
肆意少年郎一席戎裝,十二月大雪紛飛。
他高發束起,喜得皇帝贊賞得來的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提升幾個檔次。富貴迷人,他此時的眼神是矜貴的、不可一世的。
他已經成功得到了皇帝的支持,皇帝年老朱黃,命數将近。皇帝将他視為座上賓,要他鏟除一切阻礙,鞏固自己的江山。
野心勃勃的他,一步步蟄伏。在暗流湧動的京都,培育了一批自己的精裝部隊。他竭力鏟除其餘皇子的勢力的同時慘遭埋伏。
黑如墨水般的鐵血汗馬,傅栖手持馬鞭。輕視得勾起唇角。黑壓壓一片的騎兵正在步步緊逼得靠近,他一退再退。
城門已關,毫無出逃生路。
血水得來的悲鳴号角鼓舞着、叫嚣着。
熱血沸騰的畫面,傅栖退無可退。絨衣結實得裹着他的身軀。寒氣逼人,呼出的氣流瞬間結成冰晶。
馬蹄踏在雪地上,沙沙的聲音嚣張得貼近傅栖。
傅栖高揚着頭顱,毫不意外得看着來着不善的廢太子殿下。廢太子半邊臉上帶着黃金面罩,遮蓋出醜惡的面貌。他憤怒得眼神像妖怪一樣仿佛要将他扒皮脫骨,才好解去苦恨。
他語氣再也沒有從前那般逍遙自在,高高在上蔑視螞蟻一般得将輕賤、蔑視的眼睛像看狗一樣注視着跪在地上,雙手凍出凍瘡,渾身發抖的傅栖時。那種毫不在乎,認為對方隻是深宮後院中不受寵愛的妃子生出的野種的嘲弄。
野種不配貴為皇子,而是和奴才一樣的狗。
記憶中,勢利眼的太監對着管事的人說道:“再罰個一晚上吧,又不是貴人生出來的皇子,爬不到任何人頭上。就這樣像狗一樣本分,死不了就好。畢竟這深宮中死的人還少嗎?”
尖銳的聲音紮耳得灌入滿目瘡痍的耳朵,聽力受損的他聽着着毫不遮掩,大肆張揚毫不顧忌的話語憤恨的緊握雙拳。
盡管手無縛雞之力,手凍成冰雕,不能動彈,他依舊死死盯着宛如上等人、刻薄的太子。
發誓總有一天會讓對方成為階下囚,活活折磨死在他手中。
顯然可見,他做到了,并且做得完美。
他勾唇得望向對方,捏着馬鞭的手輕輕甩動,馬匹通靈性,慢悠悠得步步靠近着露出恐懼神色的廢太子。
他随意得看向對方,廢太子的馬匹正在後退。連帶着他身後的騎兵也士氣低垂,連連後退。
“毀了你半張臉還不夠嗎?皇兄,你怕是一張臉都不要了。”話鋒一轉,傅栖的眼睛兇狠得注視着處于暴走階段的廢太子。
那張被毀掉的臉是他一身榮耀的敗筆,他牙關緊咬。眼中的殺意昌盛得像一團團具象的火焰,正在兇猛得燃燒着。
傅栖在此刻火上澆油,嫌棄力度不夠得嘲諷道:“醜八怪,輸了就認了吧。你會成為……我的座上賓。”
這話讓廢太子一愣。
惡毒的尖銳的話語完整的吐出:“畢竟階下囚也會是座上賓是不是,敬愛的皇兄啊。”
傅栖的笑容愈發刺眼,廢太子忍無可忍得手掌高舉,嚎啕大喊:“來啊!殺了他!我可是大周的太子!留着可是先皇後的血脈!你這個野種,閉嘴!”
傅栖無所謂的聳肩,劍刃出鞘的那刻,那股冷澀的煞神般的氣勢波濤洶湧得回蕩。
血海滔天,隻此一人挑戰百個精兵精銳。他拔劍速度極快,出劍速度也巡視,跳起時分能将對方斬殺與下。
寡不敵衆。
傅栖腹背受敵,四周全被圍堵。
數十個銀盾像着他下壓。
天空烏雲籠罩,雨水兇猛得傾瀉。血水混雜着雨水,像紅色的海洋。
對方将他圍堵,他雙手抵住,卻無法攻擊。
這成功得給對方一個時機,在暗無天日的毫無光線的視線中,尖銳的銀劍不留情面得兇猛得像他身上捅。
力度不夠,傅栖一手撐着千斤重的圓形盾牌,像花朵一樣圍出六個。他另一隻手騰出去,飛速反應,抓住即将刺向他胸脯的利刃。
強烈的血腥味撲鼻得鑽入他的鼻息。
他疼痛麻木,雙手已經不似自我的。
嘴角流淌出血水。
那柄劍最終被他們合力得捅向傅栖,傅栖無力抵抗着松懈力道,人身摔下馬上,掉落在血水潭池中。
千鈞一發之際,城門大開。
景映彥一席白衣,隻身一人,快馬加鞭得沖向重重圍繞中。
刀劍快至無影,他抓起傅栖的衣裳。
鮮血湧動,一個血窟窿正在止不住得冒血。
盛滿淚水的眼框,眼淚奔湧而出。
似乎是察覺到景映彥的到來,奄奄一息的傅栖艱難得睜開眼睛,雪糊了傅栖一臉,髒兮兮的。發絲濕漉漉得貼着臉頰,他的手貼着景映彥的面頰,微弱的聲音寬慰道:“死不了,不要哭。我心疼。”